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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钟声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雨就已经停了。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就像天使展开的笑颜。蓝天白云,流翠的大理石建筑。翡冷翠确实是个美丽的地方。面包师和波斯人吵了一整个上午。中午的时候,面包师收拾收拾行礼坐马车走人了。波斯人蹲在店外的排水沟旁,一个人沉默的抽旱烟。米夏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波斯人忽然问:“会做面包吗?”米夏点了点头,说:“会。”波斯人说,“明天你来当面包师,四点钟来——面包必须在六点钟前烤好。”米夏停住了脚步,她不确定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合适的,但她真的很在意,“那我的工钱怎么算?”“伊万拿多少,你就拿多少。”波斯人饱含愤怒的望着她,“别想从我这里多掏一个子儿,不愿意干你就滚!”米夏不理会他的愤怒,又想了想,问:“我顶面包师的活儿,那么我的活儿谁来顶?”波斯人的解决方案还是——自己干,不愿意你就滚。米夏只好放弃讨价还价。其实这个结果她很满意。一个月一个金币的工钱,不算高,但是维持两个人的生计已经绰绰有余。何况她没有身份证明,不在波斯人手下干,连份女仆的工作都找不到。而众所周知的是,女仆、女书记官……一切跟“女”字沾边的工作,都免不了要被肥腻的男主人骚扰。在波斯人这里却不用有这种担忧,因为他骚扰的是美少年。虽然被误解为是他的情妇,名声会不太好——但名声能当饭吃吗?米夏毫不拖泥带水的就接受了。她马上就要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了。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纯洁的章节也能被锁……这个疯狂的世界求收藏,求冒泡,求鼓励……写这篇我信心很不足啊,不要潜水到我扛不住坑了再来催啦☆、chapter 3哨子梅伊趴在窗子前,望着外面奔跑玩耍的小孩子。那些孩子跟他都差不多大,虽然出生在贫民窟里,却也有自己的童年。他们吹着乌啦啦的哨子你追我赶,那哨子在他们的游戏里是国王的权杖。谁能抢到它谁就能指挥所有人。直到其余的孩子完成了他的指令,下一轮哨子争夺战才会开始。那只哨子在五个孩子手里辗转,第六轮的时候有孩子提议更改规则,然后不知是谁拾起石头丢向他,讨论就结束了。他们分成几拨对打,打了半天没见血,倒是有人哭着回家找妈妈去了。很快所有的孩子都散开。有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的时候,梅伊知道中午终于、终于到来了。四面一片寂静,他的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好转,他望着不远处依旧泥泞的台阶,等着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人践约归来。米夏进屋的时候,梅伊就像一只被抽掉骨头的猫一样蜷在床上。米夏掏出面包来,夹了两片莴苣和一片午餐肉,又用罐子里的水冲了一勺蜂蜜。然后把东西全部端到床边。“感觉怎么样了?”梅伊金色的眼瞳淡定的望着她,“你说中午会回来,中午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你的头发呢?”“剪了。”米夏把短发抿到耳后,不为所动的重复,“我问你感觉怎么样了。”梅伊垂下眼睛,小声的说,“已经不那么难受了。”米夏试了试他的额头,他的体温还有些高,从他眼睛里你就能看出他精力不济。她该让他再吃一份退烧药的。她伸手把梅伊拉起来,递过杯子去,“先喝杯水,起来吃点东西就好了。”梅伊喝了一口蜂蜜水,又望了一眼米夏,然后把整杯都喝光了。他捧着简陋的三明治,翻开看见里面的午餐肉,沉默的垂下头去吃。教皇国喜爱假发。这时尚源自于罗马的教廷,是奢华的标志,翡冷翠的贵妇人们趋之若鹜。她们盘越来越高的发髻,佩戴越来越多的饰品。这流行导致头发供不应求,工匠们甚至用牛马的长毛来制作假发。因此头发总是能卖不错的价钱。可这只是已婚的妇女赚取外快的不体面方式。未婚的少女宝贝她们的长辫子,就像宝贝她们的贞操。因为这是她们嫁个好男人的前提。米夏把自己面包里那片午餐肉省下了,这样晚上梅伊就可以再吃到一块。她其实也没打算委屈自己。因为如果她总是把好的留给梅伊,她心里也许就会对他有过多的期待。如果他不能满足她的期待,她的耐性和母性就会被消耗。当她最终觉得他是个累赘或者废物时,他们之间就不容易愉快的相处下去了。只不过现在梅伊在生病,他需要更好的营养。她吃饱了,就去给梅伊冲退烧药。这个世界的药贵得杀人,她卖头发的钱还抵不上两份退烧药。她冲了半份,放在柜子上,“一会儿记得过来喝。”然后起身去把窗子支开,对着外面伸了个懒腰。贫民区的视野很好。天气晴朗时,城里每一栋红屋顶的房子都能看清,有时甚至能望见城市另一面的山丘。街道就像参差的沟壑一样切割整个城市。平民区的沟壑间搭着竹竿,竹竿上挑着晾晒的衣服,有丰满的妇人从阁楼窗上探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