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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行进着。一连几天的劳累,加上紧张,他的脑伤又犯了,头皮发胀,右边太阳穴阵阵作痛。他竭力稳住脚步,不让周围的人察觉出来。
过了一段几乎是直上直下的陡坡,路变得较为平坦些了,人们觉得缓了口气。蓦地,只听得“咕——咯!”一声,一个沉重的物体坠下了山崖。黑暗中有人报告:“师长的大黑骡子掉下去了。”大黑骡子驮的马搭子里,装着刘伯承的行李和书籍文件,其中有他的《合同战术》译稿,那是苏军系统论述诸兵种和空军各自的战斗性能及其协同动作的一部军事学术著作,是刘伯承着眼于人民军队未来战术的发展而在战斗间隙中精心翻译出来的。陈皓立即派侦察班班长带两名战士下山寻找。
队伍走了半夜,拂晓时抵达香炉峧。这里已远离敌人的合围中心。刘伯承让部队原地休息。一夜奔波,人们疲劳已极,许多人一进房子就倒头睡着了。刘伯承顾不上睡觉,刚坐定,马上命令电台与第三八五旅联络。
接着又问陈皓:“侦察派出去了没有?”
“派出去了。据找民兵了解,周围15里以内没有敌人。”
“敌情要切实搞清楚,警戒要放远一点。在胜利的时候更要防止麻痹,在疲劳的时候尤其应加倍警惕。长征中有些部队常常强调战士疲劳而忽视了侦察警戒,结果屡遭敌人袭击。抗战以来我们师受袭的教训也不少。今晚指挥所驻地不要放在公路附近。”
“好,我立即就去布置。”
“你告诉唐政委,把二营派出去,到宋家庄一带去找后梯队和李参谋长,要想尽办法完成任务。”
“是”。陈皓答应着照办去了。
这时,参谋前来报告:跟第三八五旅的电台联络上了,陈锡联回电说,已按照师长昨天的指示,控制了黎城至东阳关之间的公路和上、下桂花的山地,保证指挥所安全通过。
刘伯承看过电报后签了字,说:“再给陈锡联发个报,告诉他后梯队和李参谋长可能在宋家庄、王家庄一带,令他注意联络,并以一部侧击响堂铺、神头,进行策应。”
早饭过后,侦察班班长和两名战士赶回来了,他们找回了刘伯承的全部行李和书籍文件,刘伯承挨个握着三位战士的手,连声称赞说:“好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黄昏,刘伯承率师前梯队从枣畔村越过邯长公路,到达东黄须。历时1昼夜,行程50里的难险突围胜利结束了。为了更加安全起见,队伍连夜赶到北社村。疲劳的人们很快进入了梦乡。刘伯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心里总惦念着后梯队和李达等人的安危:“后梯队会不会遭到损失呢?李达和二营找到他们了吗?”作为晋冀豫根据地军队的主要负责人,他无时不为第一二九师直属队、区党委和边区政府的几百号人的生命担心。因为这里面几乎包括了根据地党、政、军的全部精华埃一连两天,后梯队毫无消息。刘伯承寝食不安。13日晨,第二八五旅来电报告,李达、蔡树藩率后梯队安全转到了响堂铺以南山地。当天下午,后梯队到达北社。杨秀峰紧紧握住刘伯承的手,感动他说:“感谢师长派人来接应我们,见到你,心里才踏实了。”
至此,刘伯承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脑部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李达、蔡树藩向刘伯承简要地汇报了后梯队与前梯队失散及脱险的经过。原来9日夜间,在杨家庄东南的大路边,后梯队被日军的一股搜索队挡住了去路,不得己回缩到山沟里,再出来时已找不到前梯队了。队伍转了两天,一直未能跳出日军的合围圈。为了缩小目标,队伍不得不分散行动。12日夜,在李达的统一指挥下,后梯队才安全转移出来。
6月9日开始的第三阶段反“扫荡”,至20日胜利结束。
6月16日,“扫荡”太南的日军转向陵川、辉县、林县地区,对国民党军队进行第四期“扫荡”。刘伯承令新编第一旅及太行军区第四、五分区策应友军作战。国民党第二十七、四十军和新编第五军,由于缺乏反“扫荡”准备和不善进行游击战争,损失惨重。7月8日,日军收兵回营。1942年太行、太岳等区的夏季反“扫荡”终于全部结束。
冀南平原同样经历了残酷激烈的反“扫荡”斗争。1942年1月,刘伯承、邓小平向冀南军区发出指示,要求他们在敌分割、封锁日益严重的情况下,广泛分遣部队,结合民众,在敌前后左右广泛开展游击战争,以配合和强化群众反掠夺、反压迫的斗争,并贯彻以政治斗争为主,以军事斗争为骨干的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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