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罚�舛��剑�凰闾��帧�
“啊?这么贵!”杨氏想帮绯裙女,现在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春娘又指着唐卡右上角一尊绿色的菩萨相给杨氏看:“娘,那个绿色挽髻的,吐蕃人管她叫绿度母。是大唐文成公主的化身。”
“当年松赞干布先迎娶尼泊尔的赤尊公主作大妃,第二年又迎娶文成公主作小妃,他为赤尊公主建大昭寺,为文成公主建小昭寺。两位王妃各有功绩,很受爱戴,都被尊为度母膜拜。文成公主还绣过不少唐卡。”春娘忆着九岁那年柳八斛给她看的那些绣品,很中肯地告诉杨氏:“公主的绣工不太好。”
薛思已辗转挪到春娘和柳氏身后了,一字一句全都听进耳朵里。怪不得李嗣庄霸占放生池,敢情那里有足够的水供他毁唐卡。
真是奢侈的天字号纨绔。这绯衣女怕是逃不掉了。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惹不动李嗣庄,还是好好护着春娘撤吧。薛思踮起脚张望,胖叔换个客房真慢!
李嗣庄把他那幅唐卡铺展开,拿手指蘸蘸污掉的颜料,向那女子索赔:“真金白银,毁了我的唐卡别想赖。二十两,赔吧。”
“赔不起,就用身子来抵。”李嗣庄发下最后通牒。
印十二
一个没有经历过危险的人,学不会勇敢。春娘经历过这样的事,再看待绯衣女,感同身受。她不忍心袖手旁观,跟杨氏商量道:“娘,不如替她还了吧?”
鉴别真伪帮那小娘子讲讲理还行,提到掏银钱,杨氏的态度谨慎了许多。二十两说贵不贵,杨氏的一对耳坠子就超了这价钱;二十两说少也不少,柳熙金挑灯描画熬到眼睛痛,那摹本卖出去不过三五两。素昧平生,非亲非故,若回回替人还债,这家就没法当了。杨氏拍着春娘的手,劝她先顾好自己。
“春娘,你涉世未深,莫滥施好心。说不定呀,那两个人一唱一和在诳银子。”杨氏摇头道:“今日带的钱都捐了功德箱,娘即便有心,此刻也无那财力啊。我佛慈悲,寺中自有高德料理事务,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香客们纷纷小声议论,同情她的人很多,却无一人出手相救。李嗣庄奸笑两声,强行拽过哭哭啼啼的绯衣女,要带她去签契卖身,赔偿他的唐卡。
几位赶过来察看事态的大和尚,见肇事者是宁王之子,全都不敢多言。香积寺的寺名还是高宗皇帝赐的哩。李嗣庄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谁敢指手画脚。那几位大和尚数着念珠劝导绯衣女:“六道轮回,因果不爽。女施主,许是你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他讨债来了。世间痛苦,需广种福田,多积功德,以谋来世托生富贵人家。”
大和尚发了话,香客们在良心上和道义上都得到了“不施援手”的光明正大理由,纷纷散开。杨氏叹息一声,放下这件事,携春娘重新加入队伍,念句阿弥陀佛,继续绕塔。
春娘走了两步,仍旧悬着心。母亲不愿平白损失二十两,春娘动起了“拿首饰抵债”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她身上的佩饰看着不起眼,却都是好物件,随便一件也能抵十来幅唐卡。况且祖父费尽心血攒下的玉器叫她戴了,舍出去给路人,未免有些不孝。
她低头苦思,不知不觉绕出大半个塔去。思毕,又同杨氏商议:“使公帐上的银子将唐卡收来,女儿修补如新,再由柳珍阁卖出。如此可好?让个利,三十两总能抛出去。”
二十买入,三十卖出,益人益己,何乐而不为?杨氏点头应允。
杨氏离了队伍走下台阶,招手叫李嗣庄:“那位香客,先停停。柳珍阁愿替这小娘子赔银二十两买下你的残画。且放开她,我与你写个凭信,到西市铺中兑银。”李嗣庄走的远,杨氏怕对方听不见,提裙边追边唤:“唐卡香客,留步——”
薛思本已退到柏树后,见杨氏意欲阻住李嗣庄,还要坏他好事,心知她得碰一鼻子灰,白遭殃。忒有眼无珠……单看李嗣庄衣裳的料子,你一个民妇也不想想,普通人穿得起吗?!敢惹天字号纨绔,吃不了兜着走吧。
他圈了胳膊靠在树旁石雕灯阁上,只管往塔下瞥。拜佛要拜最大的,盯人要盯最要紧的。看住柳春娘别被李嗣庄带回去糟蹋就行了。其它的事,跟他今天香积寺之行毫无关系。
“大郎,癸字客房,最远的一排,叔全包了。”胖叔气喘嘘嘘跑过来,把钥匙和门牌子递给他:“累死叔了,险些跑断腿。柳家大娘呢?叔这就去引开她。”
“不用咱们费力引开了……惹不起的纨绔在那边。过去跟她说一声,你领她女儿去求平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