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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叠整齐红色的绣花棺罩,这人双手接过那个棺罩,只见他喊了一声:“起!”他双手向空中一扬,他手中的那个绣花棺罩“呼啦啦”地棺木上打开,他又喊了一声:“落!”这个在空中开的绣花棺罩随着他展开的两臂平稳地下落,一下就罩在棺木的照盖上。他这一手准确无误的活,一下子就博得了图钦家和在场围观人钦佩的目光。这时图钦家博文他爹和他的几个大爷领着女人和孩子们,及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都跪倒在棺木前,等待摔盆时的又一次哭拜。一个杠房来的人把一块包着彩色书套的书砖,放在棺材头前,然后他把一个大瓦盆放在书砖上。这时刚才那位给棺材盖罩的打响尺者,他迈步来到棺材头前,朝跪在棺材前面的博文的大爷歉了一下身,高声地说道:“本家大爷,请盆子!”
十
博文的大爷就用右手拿起书砖上的瓦盆,然后举起猛地朝书砖摔去,瓦盆顿时被摔得粉碎。这摔盆之声似乎是出殡的号令,图钦家老老少少及亲人紧跟着响声痛哭起来,和尚老道和鼓乐班的人们,在听到这摔盆之声又马上敲打吹奏起来。一时整条胡同哭声乐声混成一片冲天而起,使旁边围观看热闹的人心中感到凄惨迷茫,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在一阵哭拜之后,图钦博文的大爷接过博文他爹递过来的灵幡,准备引棺前行,可是由于棺木前跪了他家这一大群人,博文的大爷举起幡儿也过不去。因为大多数人记着上次“送三”出门西行,这次出殡也得走西口,但是不知道这次要出东口,而且,这里面老太太家的娘亲们哭得更是悲哀至极,只有在旁人的搀扶下才起,所以这些悲哀哭泣的人们站在棺木前没有动,相互劝慰等待着随幡儿西行。
杠人们此刻已抓杠上肩,抬起了大杠。
博文他爹在旁一看这情景,猛然想起忘了告诉他的家人今天出殡改出东口了,他连忙大声地说道:“咱们从东口出去。咱们的人跟在和尚老道的后面。”
送殡的人们疑惑了一阵:走东口?坟地在西,为什么走东口?和尚老道在那儿?图钦的家人们此时也有些晕头转向,但也无心打听为什么,最后转过身来才看见和尚老道、及鼓乐班的人正站在大影壁前演奏着乐曲等待他们,可是,人们看见幡儿还在这头,人们还是没有动。
“走东口,那拿幡儿的得上头了去呀!”有人大声地说道。
“是呀!你们闪一闪,让我们过去。”博文他爹焦急地说道,然后对博文的大爷说道:“大哥,咱们过去。”
博文的大爷这才跟着他,举着魂幡儿,穿过人群来到了他家人群的这一边。经过好一阵时间的调整,他家送殡的人才又按辈分的高低年纪长幼排列,跟在和尚老道的后面站好。此刻,他一家大小几十口子人披麻带孝的人虽然还是悲哀至及,但是他们的哭泣声不再是那么使人们感到那么牵肠挂肚的那么难受了。
这时两面开道的锣,在大影壁那一头“当、当、当”地敲了起来,紧跟着四个吹鼓手也“呜了哇啦”地吹响大喇叭,胡同里参加出殡的执事们听到这声音就跟着动了起来。光这些众多执事们举起手中的片幡、雪柳、金拳、金掌、金瓜钺斧,和绘着飞龙飞虎等神兽的大旗在这胡同里就够热闹的,再加上后面那些举着用浆杆儿扎的金童*、抬着的纸糊的阴宅大院、金山银山,及纸做箱柜桌椅等物品,这纷繁杂乱出殡的队伍就足使胡同里的人们看得眼花缭乱,而且,这时几个从院里扛出大伞的人也把伞打开了,高高地举起。头一把大伞是一把白色绣花大伞,由一条大汉双手举着站在那些乱轰轰执事的后面,他举着的这把白色绣花大伞站似乎不太出彩,可是胡同里的人们细眼一看:这用金丝银线绣的大伞十分考究奢华,在这五颜六色的队伍里比起那些纸糊的东西显得更加华美高贵。在这个大汉的身后有一个四人抬的彩亭,彩亭里面放着图钦老太太一幅挺大的黑白相片,看得出这把绣花大伞是用来引领后面那个四人抬的彩亭。彩亭的后面并排站着三条壮汉,他们每人扛着一把红缎绣花大座伞,似乎作为后缀陪衬在彩亭的后面。这在过去好像只有娘娘出宫才能用的旗号,没想到现在这有钱人家出殡也用上这东西,虽然这几把大红伞不意味什么喜庆的色彩,可这三把大红伞走在送殡的队伍里异常地引人注目。在过去像出殡能用得起全套的礼仪,还能配上用三把大座伞的家也不是一般家庭,这场面也比较少见。在这三把大伞后面是一顶四人抬的魂轿,轿子上有一个精制的神龛,里面放着老太太的灵位,灵位排上用金字写着:显妣图钦王氏之神主。这就是宇文先生给点了主的神位。胡同里大多数的人出来就是看看,没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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