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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醒措不及防被勒了下:“不,不能浪费粮食。”
“再说吧,现在先不管那些。”江措把孟醒放到床上让他坐着,自己在他面前蹲下了,随即就着窗外很明亮的星星对他黯淡地笑了笑,“你有要问的吗?”
【作者有话说】
不是情敌
可是如果是你想知道
孟醒没说话,他承认现在面对江措少了很多直白的勇气。
“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江措没让空气沉静太久,他的语气很沉,脸上的笑常驻,但是声音和古老的藏话有了低重的共鸣,“不过你既然不说,我就全部告诉你,可以吗?”
江措说:“我知道我瞒不了你太久的。”
孟醒看着他,说出有些违背真心的话:“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副样子的江措并不常见,孟醒觉得这可能是他最靠近冰川下远古化石的距离,同样也会为未知感到害怕。
这话说的很有孟醒的风格,江措笑了笑,他知道孟醒一向是这样善解人意的,然后陷入恶性循环一样的忽略他自身的感受和体验。
“没有不想说,”江措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开口就导致冰川融化:“今天你看到了的,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
江措停下来想了想,但不得不承认语言在此刻的贫瘠,“不是我的谁,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但如果一定要说父债子偿,那他应该算我的债主。”
封意不是天生跛脚,他是24岁那年到迪庆北部的月赛村援藏义诊时出了意外,才导致左腿终身残疾的。
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来自北京的医学院,和老师来到这里,最初的想法并不伟大,只是想丰富实习经验,以后毕业了规培后进三甲。
他先是在香格里拉城区给老师当帮手,后来因为年轻和天生善良而对这片物资贫乏氧气稀薄的土地产生一种近乎拯救的责任感。
江措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健康、开朗,而他毕业后没有选择深造,已经不再从事为人类服务的医学行业,回到香格里拉开始跟着当地有名的兽医学习,主要做的事情是给牧民家里难产的牛羊接生,以及处理它们身上意外的伤口。
特意去昆明考到的兽医证倒没什么机会拿出来。
封意刚来月赛村那段时间恰逢江措在家,他的母亲孕育的新生命即将降临,家里的羊和牦牛只靠达瓦村长一人应付不来。
索道太难走了,更何况还有昂贵的医疗器械,江措对这种引进他阿爸排斥的事情一向是十分积极的,便跟着村里其他人来河对岸接人。
“哎谢谢谢谢,”封意被江措托着完美落地,“我最近重了……”
江措其实一直在发呆,没听封意说的什么,连道谢也没有反应,最后是等马带着装医疗器械的包一起从河对岸滑过来的时候才回笼点意识。
“这里路不好走,辛苦你们了。”江措说。
“其实也还好,”封意摆摆手,“我觉得挺刺激的。”
江措笑了笑,只说:“听说政府马上要在这里建桥,已经立项了。”
那匹马是天选之马,天选之马身上担着天命,虽然承担着运输医疗器械这样重大的使命,但毕竟是动物,从索道那头滑过来的时候也是滑稽的,四个蹄子变不成人类能够攀稳在绳索上的手,很慌乱地扑腾和在空气中像个虫一样蛄蛹,让封意想到刚才滑过来的自己是不是也这副样子。
他转头去看江措,这个传闻中封闭阻塞的村子和他说话的第一个人,普通话出奇好,长得也意外好看,此刻正把手放在那个沾满尘土和泥巴的医疗包上。
接过,五指张开,浅古铜皮肤的手背上的血肉和筋骨正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地壳运动,血管和青筋更甚一筹被顶而凸起。不难想象藏在袖子里的两条手臂上的肌肉运动又是如何漂亮地正在有条不紊进行。
怎么感觉动作比刚才接自己要温柔多,封意摸了摸鼻子,鞋间在茵翠的草地上碾了碾。
达瓦村长照例对外来物种没有好脸色,接应之类都是师父带着弟子在搞,封意那边则是指定封意作为社交大将军,因为其他几个人都内向得不行,不爱说话,只有封意天到晚叽叽喳喳的。
用江措的话说就是好像嘴刚长出来似的新鲜的要命吵死人了。
偏偏当时村子里人少,懂得些普通话的都到外面去打工了,江措又和封意年纪相仿,于是翻译工作又只能他来。
江措不大爱和封意说话,不过笑作为社交工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