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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书在手,淡淡撩过眼,见多多牡丹花瓣,飘浮壶中,因着暖炉微火不断,从壶底渐渐泛起细小水泡,愈发浅浅沸腾,越是香气怡人。
远景优美,下午时光,阳光过了炙热那一段光景,照在身上,十分舒服。
邀月小心翼翼从壶中倒出少许茶水,用微弱透明的骨瓷杯盛了,递于我面前:“娘娘,还有阳光,要不要奴婢让清荷拿折伞过来?”
我摇摇头,将书摊在腹上,手中握着杯,阖了眼,感知阳光一寸一分,划过我皮肤,微微的烫,有股干燥而清爽的味道。
风轻吹,掠过水面,带了丝丝凉,撩在面上,惬意十足:“这宫中的人,似乎从踏入第一步开始,总是想方设法的挽留他的脚步,有时候我思量,若是人生里只剩下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思呢?”
邀月伸手,细细柔柔的帮我捏腿,带着笑意道:“那可怎么办,皇宫里可只有这么一个皇帝,却又那么多嫔妃,不争,那岂不是注定要下场难看?”
我嘴角上扬,缓缓睁眼:“有些事情可争得,也必须争得,可有些事,的确是争不来的。年华似水,如穿指流沙,若是真的没有那个福分,活到七老八十,那这一生,究竟留下了什么?一场梦,一场空。”
邀月嬉笑:“我们娘娘可不用跟她们一般争宠讨活,皇上对娘娘的喜爱,大家有目共睹。”
我轻叹,端起杯子,轻啜,展目远望,那一池翠绿,年年枯萎,又年年新生,人悦之,却从未曾想到,年年新绿,可再不是某一年驻足所见的那翠色,枯萎了就是枯萎了,死了,就不会再有原来那一个了。
牡丹花香,溢满唇舌之间,沁我心脾,笑意含在嘴角,我缓缓自语:“邀月错了,自凭清高的人,便只有败路而言。我的确也是需要争的,拥有在手中那些珍贵,从来不是轻而易举得到。
这世间,没有什么感情,不需要把握拿捏,纯粹的东西从来就不曾存在。只不过,我并非同他人一般,将这种无休止的祈望,衍化成一生当中,唯一可以念念不忘的事罢了。”
兰宸宫内外,十分富丽堂皇,极尽奢华,转眼所望之处,皆是巧夺天工建造,金碧辉煌华光。最喜的还是兰宸宫中的藏书阁,那是凤御煊当初建新宫址时候,特意为我建造的。我犹爱读书,他是知道的,于是装满整个单座三层阁楼,屹于后院之中,也是我常去之地。
“娘娘,胡大人到了,您要现在见吗?”刘东由外而入,在我耳边轻语,生怕扰我读书。
我点头:“让胡大人到这来见我,你们在外面候着好了。”
“奴才遵旨。”说完,躬身退了出去。不多久,大舅父进了来,恭顺,跪拜:“微臣叩见宸妃娘娘。”
我侧过头,含笑:“舅父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你坐吧。”
胡文司再拜了拜,才敢坐上位置,见左右没有人,微微探身,轻声与我道:“娘娘,臣听说,您要寻蒸石?”
我撩眼,看他笑笑:“大舅父应该也有耳闻吧?”
胡文司迟疑点了点头:“臣的确有听闻过,却是只有耳闻,不曾所见,不知是否如古书中说的那般玄乎。得了犬子回去传话,还真的让臣找到一条线索,可惜离京城甚远,知晓的人更是微乎其微,无法确认到底是否真有这般奇事。”
“哦,舅父说说看,到底怎么个奇法?”
“古书之中,总有一些玄术可改其命调,或是存有奇物,法力无边,于是,臣便循着这一方向查了下去,百余部史书,只有一两本有所提及,便是有所指点,也是字句有限,让人模棱两可。
史上曾有蒸石蛊术一事,据说东西只有蛋大,便足以让久处起周遭的人,时久病痛,却无一分症状,便是遍寻天下名医,也丝毫查不出个所以然。”
我点点头,宛然一笑:“传闻一代名帝腾炆帝的宠妃,便是用世间罕有的蒸石做成石枕,方才让那贤德张后先后生下六个子女,却无一能活过十岁,最终也是因为不得病因之病症,芳华早逝的。
当初,本宫也以为,这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的野史,却无意间,在藏书阁翻出一本手札,一篇传记上竟有记载。此外,另一本通灵易传之中也有同样记载,虽然成书时间相差数十年,可事件发生之时,却是极为相近的,尤其那个年代,玄术大行,有这种奇物,也不足为怪。于是,本宫也认为,世间应是确有此物。那之前舅父又听到什么传闻了?说来听听。”
胡文司点点头,细细道予我听:“说的就是那个偏远之地的奂州,周遭都是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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