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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现,一阵哆嗦,人便半跪下去……
零碎的记忆闪电也似的劈着益衡的脑袋。面前这极熟悉又极陌生的人……益衡抱着脑袋想了许久,记起这人名姓——禺疆。
禺疆,廿八星宿的四大神君之玄武执明神君。玄武性煞,禺疆亦非良善。
禺疆挑唇一笑,望定益衡,只问一句:“他待你好不好?”
仅此一句,益衡霎时将零碎的记忆拼起……
两只小人儿在丛林里一深一浅的走着,前面那只穿着麻布衣衫,吹着口哨蹦跶着,甚是欢快,后面那只虽是锦衣华服,却泥巴里滚过几遭也似,一张珠玉般的小脸儿也污迹和着泪珠儿,一步一磕绊的跟着。
前面那小人略年长些,似比后面那只爱哭鬼大了两岁。
后面那人儿渐渐落下些,显是没受过什么苦,从没这么跟在人屁股后头哭着跑着,前面的小人扭头瞧不见人,索性回去。
两人站定。
“以后跟着我就没人伺候你了。懂么?我叫禺疆。你叫什么?”
锦衣小人抹了抹眼泪:“我要回家。”顿了顿又道:“我叫益衡。”
小禺疆皱眉,“你家被强盗烧光了,你回去会被他们杀了的。”
小益衡哭的更凶了:“我要找我爹娘。”
小禺疆觉得这件事情颇是难办,半是骗半是哄:“不能回去了,你爹娘都死了。你跟我上山去,我师父是神仙,只有他能带你去见你爹娘。”
小益衡哇哇大哭:“你骗人,我爹娘没死……”
小禺疆甚是头疼,心里暗骂师兄,帝君师父是让他们俩下山来带这个孩子回去,结果他倒好,自个儿跑去茶庄讨明前茶,还说师父喜欢喝,明明是他自己要喝!
小益衡只管站在原地涕泪横流,小禺疆心烦意乱,这个娃娃虽比他小不了多少,但到底是凡间的娃娃,不能打不能骂,小禺疆索性也站在原地,就看着他哭。
小益衡哭了半晌,许是又累又饿,终是止住了。
小禺疆捏着袖子给他擦了脸,皱眉道:“师父还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娇生惯养,让我好好照顾,你看你,脏的跟猪一样。”
小益衡抽了抽鼻子,包了包眼泪,怯怯道:“你师父很厉害么?有我家的教书先生厉害么?能让我见我爹娘么?”
小禺疆见他不闹腾,自是高兴,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帝君师父什么都懂。可厉害了。”
小益衡垂了头,不说话,他想跟着禺疆去找那个什么帝君师父,却又不好开口。小禺疆也知道他那点心思,倒不为难他,看他跑了这好几里地,小小的人儿,可怜见儿的,转过身半蹲下,“呐,我背你吧。”
小益衡垂着头看了看对着他的背,咬了咬嘴唇,吭哧吭哧的爬上去了。禺疆虽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背着小益衡却也能步履健稳。
小益衡被背着走了许久,看禺疆额上冒汗,低声道:“你累不累?”
禺疆扭头看了看他,“不累,前面不远有个茶棚,到那儿再休息吧。”
小益衡又道:“不远了,我自己走。”
禺疆放他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禺疆甚是关照他,走得慢了许多。
禺疆见他仍垂着脑袋低落的很,抓住他的手,牵着走,“你不要难过了,帝君师父说,三界内皆有定数,生老病死乃第一寻常事。”
益衡虽不若之前那般哭闹,却还不能听懂这些,只是碍着禺疆待他好,出于打小教得好,礼貌倒是有的。对禺疆的话也象征性的点头,或是抬头拿黑漆漆的眼望望他。禺疆看他听话,就顺手在他头顶摸摸,牵起来,继续走。
如此,见了茶亭子酒棚子,就坐坐,晚上就找个客栈歇脚,过得三日,到了禺疆嘴里说的青庐山脚下,禺疆扯着益衡到泉眼处,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整了整益衡的衣衫领巾,蹲下去拍打了一下他灰扑扑的衣摆,笑道:“这样就好看多了。”
一路上走来,益衡倒也不生怯,冲禺疆一笑。禺疆牵起他的手一步一阶往山上去。
禺疆一直将益衡牵到他师父的屋门前,“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益衡望了望紧闭的屋门,低下头,攥了攥禺疆的手,不说话。
禺疆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益衡这才抬头笑了笑。禺疆又牵着他进屋里去。
益衡进门,只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穿道服芒鞋,执麈尾拂尘。倒还懂得礼节,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低声道:“老先生,禺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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