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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江里的盏盏渔火,与天上的星星相映成辉,一目了然。向南眺望,山峦起伏,层林叠嶂,青紫分明,峰入云际,风光秀丽。
上天台观,须从响铃口背后戴家湾,到之字拐,过薄刀轮。这薄刀轮最危险,两面悬崖千丈,陡峭险绝,有十步路是用钻子钻的。经过此处时要格外小心。过了薄刀轮,就来到了珠包口,由此分路,可一路上天台观,一路上培山。
天台观与日军占领的磨基山遥遥相对。鬼子自占领磨基山之日起,就想占领天台观,然后通过天台观侧击石令牌。因此,磨基山的鬼子不时用重炮轰击天台观,天台观上炮火不断,连寺观都被轰穿了一个大窟洞。
和庭才知道这是鬼子即将攻打天台观的前兆。鬼子的这套把戏和庭才已经摸透了。和庭才只希望鬼子早一点出现在他的枪眼里。
农历二月初十清晨,又是江雾浓重时节。鬼子一反从峡昌正面进攻的常态,以三千多人组成精锐部队,分两支从偏岩、黄家棚和五龙、张家台、赵家棚夹击天台观,企图从陆路攻占平善坝卡断长江,包围石令牌,夺取三斗坪以下航道。
和庭才带领一个连的兵力埋伏到天台观薄刀轮上。和庭才非常喜欢这个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薄刀轮。和庭才就在薄刀轮上精心地做了一篇文章,在珠包口做了一些手脚。然后,和庭才对他的战士们说,“弟兄们,以一当十的机会来了,见了鬼子千万别手软!”
和庭才伏在阵地,还是那幅悠闲劲儿,一会儿观察一下鬼子的动静,一会儿和住在响铃口背后岩屋里的师部联络一下,给师部提供一些情报。没事做时,和庭才就让他手下的一个战士给他挖耳朵。绿豆大的耳屎从和庭才的耳朵里挖出来时,和庭才舒服得直哼,连眼睛水都跟着舒坦一起滚了出来。
那模样儿,哪有一点打仗的架式?
十八师却不敢大意,给天台观增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分散驻扎在天台观的山脚下,便于策应。其余部队互相配合,防守各个高地。那个团长从望远镜里看到和庭才那幅舒懒的劲儿,乐得合不拢嘴。
团长说:“他娘的,仗就要像和连长这样打,看着像做游戏的,一旦打起来,就管用。”
晌午时分,和庭才接到团部的电话,鬼子占领桥边的白马溪,一步一步向天台观逼近。
和庭才的士兵听说了,吓得脸都白了,“呼啦”一下子把子弹推上膛,扑到阵地上。
和庭才见了,“哈哈”大笑。
和庭才说:“别怕,别急,鬼子还有龙潭要打哩,尽管歇一会儿吧。”
士兵们就歇了起来。
和庭才就说:“当兵最重要的是要爱惜子弹,就和农民珍惜粮食一样,对我们而言,没子弹比农民没粮食更厉害。我们没了子弹,就等于没了性命。所以,你们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士兵们就说:“请连长放心,我们一定弹无虚发!”
和庭才说:“这才像男人,是男人就得弹无虚发。”
和庭才说完自己捂着嘴,“呼呼”地笑。
鬼子的面目,很清晰地出现在和庭才的眼前时,和庭才才让他的兵扑到阵地上去。和庭才把胸脯扑在阵地上,胸前的土地因远处的炮弹爆炸,震得直抖。透过烟火缝隙,和庭才看着那些往薄刀轮奔来的鬼子,像站在一张随风飘荡的毯子上,把人影变成了不断扭曲闪动的样子,像一个个真正的鬼向自己奔来。
和庭才对一个新兵说:“我看得见鬼子的鸟了。”
和庭才的另一个新兵说:“我一枪可以打掉鬼子的鸟。”
和庭才的还一个新兵说:“等他们冲到了我们的枪口上,我们怎么来得及?”
和庭才说:“你没割过韭菜,也割过麦子。麦子涌到你的镰刀下你没说过来不及?”
和庭才说完这话,把枪一扬,喊出一声并不张扬的“打”,一下就撂倒了一个鬼子。顿时,子弹像憋足了劲的一泡长尿,一齐向奔跑的鬼子泼去。一时间,像施了定身法,冲在最前面的那股鬼子,一个个展现出不同的身姿,稳定个一二分钟,接着就非常僵硬地倒在了地上,把天台观山脚这片土地的厚度垫高了。
又一股鬼子涌了上来。
和庭才的兵打上了瘾,纷纷扑到阵地上瞄准。一个新兵蛋子拿起就是一枪,被和庭才一把按了下来。和庭才说:“你不听指挥,老子一枪毙了你!”
新兵蛋子一下子就吓得泪水直流。
和庭才说:“你还哭,在战场上哭鼻子,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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