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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学会耐性和幽默感的人。所以高桥手一抬,一颗子弹就钻进右边山头一个老中国男人的身体,那像铁锈一样颜色的血,很疲惫地从那个老男人的身体里往外流淌着。面对生命的丧失,他没有一丝抵抗或挽留的勇气,像一团棉花或是一团白云一样,轻轻地倒向他三五年就能与之混为一体的泥土。
高桥看着这种很轻易的死亡,心里产生了一种痛快的欢愉,还产生一种主宰另一类生命的快乐。他觉得生命这扇门,在他手里是多么容易就能关闭。但是这种快乐并不长久,他觉得十分短暂。因为他很快就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和这老式的中国农民一样,同样被一种东西操纵着,而且,真正被碾碎起来,比这位老式中国农民要快得多。想到这里,他的恐惧感和孤独感又从心底升了起来。孤独感升了起来,他手里的短枪又响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又倒了下去。那青年在倒下去时,与那位老农民截然相反,他表现出了对生命近乎贪婪的留恋。他崩紧了身上所有肌肉和骨头,憋住身上包括血液在内的所有水分,僵硬地像一座雕刻一样立在那儿,想努力把生命的引子拽回来,可是终久他显得很无奈,僵硬地扑在地上,他竟伸开了十指,在高桥面前那干涸的地上留下了十条槽。那些干涸了的静脉血管,像蚯蚓一样,布在他的手背上。
高桥看着他的手背,心想,那是生命溜掉时留下的痕迹。
田秀儿突然对高桥说:“你打死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我们都不会听你的!”
田秀儿的话把高桥的注意力引向了她。高桥这才看到,在这堆女人里,竟还有这么水灵的女子站在那里。田秀儿那青春的气息,像一股热流直朝他扑来。高桥更感到这个女子对他有一种从骨子里的藐视,而且还带着不容侵犯的神情。高桥面对这女子的神情,感到自已有一种怯弱在心里升了起来,心里的恐惧感又回到原来常驻的地方。这时,高桥的心里有了一种沮伤,一种人格上无法挽回的沮伤。但是当他看到自己身旁那些端着长枪一动不动的兵和枪口时,他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坚硬的挨靠。“战争就需要武器作为勇气和后盾。有了这些用铁打制的奇怪家伙,心里什么时候都是豪气十足。”
高桥对田秀儿说:“你们真不怕死吗?”
田秀儿坚定地说:“真的,不信你就先打死我!”
高桥心想,我才不会先打死你呢。高桥这么想完以后,把钢刀拼命往下一砍,排子枪就响了。像放一挂鞭炮一样,顿时狼烟四起,等一阵烟尘飘散之后,横陈在高桥和田秀儿及那一大堆女人面前的,是男人们一片血肉模糊的人体部件。血水远离了生命之后,顺着干燥的山脊往他们的脚前流来,那些还有一息生命的躯体在不停地蠕动,压迫出更多的血水,形成一种血水的源,源源不断地呈着包围的阵式往他们的脚前流淌。
高桥说:“你们怕不怕死?”
女人堆里已经开始骚动,她们的骚动很快就把田秀儿浮到最前面,望水芳也被浮到最前面。田秀儿浮到最前面了,已经再没有任何一具可以为她挡一挡的肉体。可是田秀儿浮现在脸上的仍然是一种镇定和安详。望水芳在这时,挽住了她的手。
高桥这时才发现,望水芳也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她们手挽着手,就像两姐妹一样,美丽得让人嫉妒。高桥对田秀儿说:“我知道她是游击队的护士,我都没杀她。你不是游击队,即使你是游击队,我也不会杀死你的,但是,我的旨意,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这是由不得你的事情!”
高桥一挥手,中祖,森冈和那些士兵一起扑向中国女人们。他们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如同野兽一般,浑身充满了骠悍。
高桥嘿嘿大笑,对着妇女们大声说:“天下有什么事情,比让憋足了劲儿的男人去脱女人的衣服更痛快的呢!”
就在高桥的笑声里,士兵们手持短刀,手起刀落,女人们的衣服在刀光剑影之中,全都变成了一片片纷飞的布绒,洒落了一地,而那一地的布片之上,挤着一堆瑟瑟发抖的女体。那些女体的脸,此时,是世界上最没有表情的东西,有的只是仇恨的情绪,写在脸上的每个毛孔和细胞里。
最让那些士兵心魂迷失的,是女人们的乳房。它们像从一种长久的束缚中,一下子解脱出来了,尽情地流露出各种各样的姿态,呈现出一种天然的情态,就像一泓汪洋,以它特有的姿意激荡着,呈现在每个雄性的日本士兵面前。
峡江边上的女人,被灵异的山水滋润得白净美丽,没有一丝瑕眦,浑身透着一种纯洁的光芒。那些点化肉体灵魂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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