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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的心思之后,田秀儿简直羞得要死了。田秀儿的脸一下子像爬满了三月天的鸡油子。田秀儿的心像钻出一万条小竹虫。田秀儿的血管也变成了快速奔涌的灯影溪水,把她的心挤胀得不行。那手脚在一时竟也没地方放了。
她爹看到田秀儿这幅样子,竟涎着脸笑了起来。她爹笑好之后说:“秀儿,长官喜见,你就放胆唱一唱,只当今日长官接济我们,就是你们赛歌会那节。”
田秀儿忽闪忽闪着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把手里的茶壶一放,走到远处一棵树下,说:“那,韩长官,你唱上句,我接下句。”
韩大狗没想到这田秀儿还真来事了。他的心也有了一点波动。波动过后,韩大狗想起爷爷最爱唱的那首《好事多磨慢慢求》,心想和小妹子在嘴上戏一戏,便唱起来了:
妹娃生得像一蔸、二蔸、三蔸、四蔸、五蔸、六蔸、七蔸、八蔸、九蔸,
嫩生生的菜,
青枝绿叶长起来。
小哥一说、二说、三说、四说、五说、六说、七说、八说、九说、十说,
她硬是没惹。
千说万说才开头,
好事多磨慢慢求。
就看妹妹你啷个说!
田秀儿一张口,那脆生生的声音就出来了:
妹妹住在架山、架岭、架梁、井架边,
盼哥盼得一年、二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八年、九年、十年,
哥哥莫说,
妹妹盼成了泥巴坨,
就是哥哥想背,
也背不过河。
韩大狗见没难住这妹子,顺口又唱:
太阳一出照白岩,
白岩头上桂花开。
风不吹来铃不响,
雨不洒花花不开。
妹不招手哥不来,
太阳出来照白岩。
田秀儿听到韩大狗这么唱,眼神竟流盼起来,一汪汪水盈盈的波光,直抛向那韩大狗。她默了半天才又亮起那脆生生的嗓子:
太阳落土四山乌,
山乌就盼日头出。
风想吹来雨也来,
妹妹想哥想得苦。
无力招手手起来,
太阳就是不落土。
肖亚中觉得这田秀儿走神了,这么唱下去,就会走进死胡同。于是肖亚中就说:“团长,来个带劲儿的。”
韩大狗说:“人家是姑娘娃。”
肖亚中就对田秀儿说:“妹子,来个带劲儿的,好吧?”
田秀儿说:“看团长哥哥!”
肖亚中又对韩大狗说:“团长,就来一个吧。”
田秀儿的爹也说:“团长,没啥,这女子在赛歌会上比这还疯。”韩大狗就说:“秀儿妹子,就接一回,算是压台戏了。”
田秀儿说:“好,团长哥哥。”
韩大狗就唱起来:
正月里交情姐说正月正,
美酒酌一杯,
姐已人心醉,
情郎我哟
醉醉痴痴看情姐,
头顶乌云飞,
流莲二边垂,
两眼沾沾泪,
情姐神迷意醉,
把我往怀里推。
田秀儿唱:
二月里交情郎说姐做鞋,
鞋还没做起,
郎就又转来,
姐姐我哟,
只好绣个花荷包,
缎子荷包,
荷包叶叶歪,
怀对怀,
渐渐靠拢来。
歌没唱完,田垄里的浪笑,像那刚刚插上的秧,在水田里一波接一波地生长起来。唯独和庭才的脸阴阴的。
韩大狗在笑声里想,这哪里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在打情骂俏。
肖亚中在大家的笑声里想,这哪里是在打仗,这是在过着一种非常美丽的田园生活哩。
在大家的浪笑里,田秀儿被笑得满脸绯红。终于,田秀儿红着脸对大家说:“笑什么,说好了不准笑的。”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便一溜身,回屋里去了。
笑声就这么欢畅地在水田的上空流荡。
049寂静与喧哗
和庭才想起那天田秀儿和韩大狗对歌,心就酸溜溜的。
和庭才没事就去那些工事里转转。和庭才喜欢那些白得像房子的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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