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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苒弯腰把花放下,转身在墓碑旁坐下来。
和往年一样,他大概坐了十几分钟。唯一不同的,是这回陈苒没有和母亲说话。
他一句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更正一下,之前在某个评论里提到江老师对17岁的陈苒好的原因,是想要弥补些什么,其实并不是。
他之于陈苒,没什么可以弥补的,会纵容是因为他倾向于对这个年纪的少年给予更多的空间和自由,与其说是弥补过失,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以纵容的态度来撇清两人的关系,类似于“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我并没有对你造成压力和束缚,因而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就不应该怪到我头上来”的想法。
人有时候对不那么在乎的人,反而会更加更加的宽容,因为宽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不在乎的表现吧。
chapter 39
天气不好,本就安静的墓园显得更加凄凉。
好在这样的天气北京很多人都戴口罩,陈苒的装扮并不算是引人注目,他一路过来,未受打扰,而在这片墓园里,仿佛只剩下花花草草有生命力。
陈苒走往隋素墓地,时而观察临近的墓碑。有些墓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就连上面遗照的笑容都显得尤为沮丧。他想着自己几十年以后是不是也会埋在这里,那时是谁为他主持的葬礼,又会有谁来参加。
他突然想到了江煜。明明才一个多星期,陈苒却觉得又跟他分别很久了。如果说第一次重逢是偶遇,第二次重逢是刻意,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前面两次都没能珍惜,真的有上帝,也会厌烦的。
和预料中的一样,陈苒快要走到隋素墓前时,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他手里拿着刚刚摘下来的口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都很朴素,也很怀旧。
陈稔听到脚步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他什么都没说,又转头看隋素的照片。
照片上的隋素微微笑着,一如他生前留给大家的印象。这照片真的很容易让人相信“含笑而终”这个词,只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尽管是癌症,却也不是没有治愈的病例,但他却放弃了治疗。
陈苒来到陈稔身边,陪他静静站了一会儿。也许因为是兄弟,也可能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了,陈苒在某个时间点转过头,正巧也见到陈稔看向自己。
“《扶桑》我会重拍。”陈稔认定他不会回剧组,“何弋儒很快就会进组。”
从小到大,他认定的事情,不管最后是不是会惨淡收场,都一定要做完。对此,陈苒一直都无法理解,明明是一脉相承,却想不通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执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陈苒叹了口气,说,“人都不在了,你这又是何苦?”
“他说走就走,留一世美名,让我留在世上难受。”陈稔古怪地笑了一笑,“我有什么苦不苦的?其他滋味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皱起眉,语重心长道,“他不过就是不爱你,有什么错?”
“他没有错……”陈稔喃喃说着,笑容凝在嘴角,像是一片突然跌落下来的乌云。
“呵!对,他是没有错,是我卑鄙无耻。我就是要让那些被假象蒙蔽的人知道,他们的神,不过就是个内心狭隘龌龊的小人,现实中得不到,就在电影里粉饰完美。”他眯了眯眼睛,转而看脸色开始发白的陈苒,一字一句地说,“想象自己被爱,假想自己深受眷恋,其实根本不被那个人记住。我要还给世间的人一个真相——隋素不过如此。靠着幻想自己成为暗恋对象而生活,假装成为和对方一样完美的人,其实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到死都不敢向对方表白,卑微懦弱到泥土里,还道貌岸然假装自己是真主……”
“你够了。”陈苒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还没够呢!”陈稔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声音微微颤抖,“何弋儒不是想演他吗?不是想成为他吗?那就演啊!再过不久,他就会像你一样幻灭,知道他死心塌地爱着的人,不过是个假象。隋素根本不是方戍,那只是他幻想出来的自己,是他暗恋的对象,他得不到同时也成为不了的那个人。”
“江煜他也会知道的……”他看着陈苒笑,那些兴奋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不相称,“知道这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不惜完全放弃自己来爱他,结果却一无所获。你知道最妙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他——”
陈稔忽然一顿,盯着隋素的照片,微笑道,“隋素,你知不知道,哪怕江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