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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奔波劳累,方才议事时用饭也不精心,费神到这会儿,瞧见这葱香扑鼻的油饼,顿觉腹中有些饿,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遂将剩下的吃干净,洗漱后颇为满意地睡下。
……
从陶城往京城走,剩下的路程并不多。
经了昨日的曝晒,官道上的积雪消融殆尽,只剩两边丛林阡陌间残留雪迹,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短暂的休整日,今晨出发得也颇早,紧赶慢赶,在傍晚时分,便抵达城门外。
巍峨城墙高耸,城楼上卫兵戍守,城门口盘查严密。
因临近傍晚,入城的车马极多,正被盘查的那两队是客商的打扮,一时疏忽,也不知将过所放在哪里,正急得满头大汗地翻找。偏巧跟他们同行的人不少,好几辆马车堆在城门口,将两条马车道占满,一时过不去,后面的只能耐心等。
好容易快轮到攸桐的这辆,车夫正准备赶过去,忽听后面有人呼喝。
片刻间,便有人挤到前面来,“让让,让让——”
随同而来的,是马车辘辘之声。
那人声音粗嘎,上前便朝赶车的刘叔道:“这是徐家的马车,有急事赶着回城,借一步,借一步。”说话间,不等对方答应,便牵着马,打算挤到前面去,率先进城。而他的身后,则排了两条颇长的队伍,只留出中间应急的窄道,显然他是仗势图便利,没打算排队,径直插到这里来的。
刘叔在傅家门下当差,在齐州也是能横行的主,哪看不出来对方的嘴脸?
当即道:“我们也赶着入城。”
说罢,纹丝不动,半点都没挪动退让。
对面男人在京城混了大半辈子,将京城里高门贵户的徽记认得齐全,因瞧着后面没有不能招惹的公侯重臣之家,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过来。见对方不肯让,扫了眼马车,见上头徽记陌生,只当是外面哪里小官的家眷,到了京城不知天高地厚,便生轻慢之心。
“这是徐家的马车。”他又重申,压低了声音,“睿王妃的娘家,徐太傅的名头,听说过吗?”
刘叔办事稳妥,嘴却拙,又不愿擅自在京城惹是生非,只侧头不应。
旁边杜鹤看不上这狗仗人势的姿态,骑马靠前几步,居高临下道:“就算是睿王府的马车,也不让。”说话间,便立马横在那里,等傅家随行的人都过去了,才断后赶上。他在傅煜身边时日颇久,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一身铁骨铮然,虽不及傅煜气势威仪,沉下脸时,也有慑人的气势。
徐家那小管事听他口气大,且态度英武强硬,到底没敢硬争。
忍着气怒目而视,等傅家离去,轮到他时,便朝守门的卫兵打听方才是谁那么横,回头好算账。
卫兵看着远去的车影,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齐州的傅家,永宁节度使,听过吧?”
管事久在京城,见识有限,更不知朝堂内外的情势,只觉得比起皇亲国戚、太傅之尊,不在皇帝跟前的官都不算事,冷哼了声。
回到车边,便听里面问道:“方才拦着不让过的,是谁?”
“回禀姑娘,是齐州的傅家,当着个领兵的节度使。”管事呵着腰,低声劝道:“姑娘别生气。我是怕城门口闹得难看,传到老太爷跟前不好听,才让他三分。回头找着人,总得清算咯。”说话间,便命人驱车进城。
徐渺却没留意他的后半句,只诧异地掀帘往外瞧。
昏暗的暮色里,那一队人马已经走远,拐往左边的长街。因去岁傅家顶着满城风言风语求娶魏攸桐,徐渺便格外留意,知道一点那边的底细。傅家带兵在外,来京城的次数极少,看那方向,应该是朝着魏家去的。那么方才拦着她的马车里,也坐着魏攸桐了?
这念头腾起来,徐渺便觉得浑身都难受。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她已然窜到了前面,等上片刻也无妨,就当是息事宁人了。
然而里面坐的是魏攸桐,那个被徐家踩在脚下、身败名裂的魏攸桐!
那傅家就算有点战功,不过是个节度使,在齐州横行霸道就算了,论身份根基,哪能跟她那位出身皇家的姐夫比?方才那人还说“睿王府的车都不让”,可真是狂妄得很!
徐渺暗生闷气,回到府中,便将这事说给母亲,抱怨了一番。
徐夫人听了,神情便微微紧绷起来——
魏攸桐这么快就回来了?
……
比起徐渺的气闷懊恼,此刻的攸桐却颇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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