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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和从梦中惊醒,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仿佛回到了过去。窗外的雨声敲着窗棂,她顿时没了睡意。
她急匆匆地将重叠的纱幔拨开,等候多时的林儿看着她匆忙地梳洗,连外衣都未披,赤着脚往外跑。
“长公主殿下!外头寒凉,这外衣披上啊,鞋袜也要穿啊!等等林儿啊!”林儿追了出去,其他的侍女也拿了伞和绒衣追着前头的长公主。
珠帘带着雨珠,在发间滴落水痕,摇晃的清脆也带着一丝沉重。谢清和见风大,勉强接过了林儿的外衣,披在身上。赤足踩在地上,砖石带着寒意,她颤抖了一下,继续向着花树跑去。
她微微喘着气,含泪看着花瓣被一夜的风吹落,在水里狼狈地沾着泥。一片片花瓣被拾起,在她的掌心安静地躺着。她含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侍女敢上前打扰。
“殿下!”吴恙撑着伞小心地来到谢清和的身旁,将陛下前几日赏的团花织锦羽裘脱下,为谢清和披上。尚存的温暖没有被风吹散,伞挡住了雨丝。
谢清和抬起头,撞入吴恙的眼中。谢清和披着羽裘,露了些单薄的寝衣。“清和,我们回去吧,外面这般冷,小心身子,花会有宫人细心捡拾的!”吴恙轻声细语,却仿佛是贴着她耳边说的。谢清和耳尖微红,点点头。
斜着撑伞的吴恙后背已经湿漉漉了,伞面溅开的水在她的衣上晕染花色斑驳。
“长公主殿下玉体金贵,外头风雨,还是早些进去吧!”侍女们在低着头恳求。
谢清和眨了眨眼,一团朦胧在眼前,吴恙俯身轻笑,将睫毛上那颗水珠抹去,谢清和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了些。
她攥紧手中的花瓣,想站起来,可蹲久起来身子晃了晃,她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足底沾染了滑腻的泥水。
吴恙拉住谢清和的手,十指相扣。
谢清和还是跌入吴恙的怀中,温暖还带着熏香的气味,她抬起头,青丝垂落,红着眼眶,泪眼朦胧,像多少文人笔下那魂牵梦绕的江南烟雨,吴恙感觉心头一热。她抱起了谢清和,谢清和的脸颊贴着厚厚的衣物,仍能听见一声挨着一声的心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吴恙的。
“殿下可要专心些……”吴恙撑着伞微微低头对怀中人说,“恕小侍无礼了……”
谢清和的双手被安放在吴恙的脖颈上,环着那脆弱的肌肤。
谢清和的眼闭着,睫毛轻颤,像蝴蝶的翅,纤细易碎。白瓷般的肌肤,轻轻一用力就能泛红,让人心生怜爱难以下手。
谢清和的腰被搂住,她苍白的脸泛起一抹绯红,吴恙微微一笑。
伞交给了一旁的林儿,林儿撑着伞,吴恙抱着公主往里走,公主被安放在桌旁的椅子上。
花瓣粘在谢清和的掌心,吴恙将花瓣一片片摘下放在桌上的小盘子里,用热水浸过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着沾了泥水的手。
她的眼里是谢清和从未见过的温柔,谢清和别过脸,几缕发丝贴在脸颊。
谢清和缩在裙里的脚也被林儿放在热水盆里,久违的温暖让谢清和别扭地看向桌上的花瓶。
“殿下玉体娇贵,这几日寒凉,小侍添了些驱寒的药末。若无事,小侍便退下了!”吴恙匆匆离去,很久之后,她才一种莫名的感觉中脱离出来。她看着医书上的药方,又看了眼手心的那片花瓣。
谢清和抱着暖绒制的手枕,浴桶里的水加着,雾气有些迷离。她回想起刚刚的事,这个怀揣着不一样心思的吴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是女皇可怜的补偿吗,让她好过一些?褪去厚重,她穿着薄软的里衣,那件羽裘放在桌上,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唤了林儿进来。
“将这件洗干净还给吴恙。”林儿低头将羽裘拿了下去,门又关上了。
乌发用醉玉簪绾起,她踏入浴桶,水没过锁骨,药味混着花香倒也没有那么难闻。
屏风后水雾朦胧,片刻,侍女涌入。
长发用篦子梳着,披散及腰。望着窗外,谢清和闭了眼。
床纱被撩起,吴恙端了碗药跪在床前,“殿下,此药可驱体内余寒。”谢清和撑着身子,看了看这散着雾气的汤药,皱着眉说:“不喝。”吴恙想了一下突然笑了,“殿下是怕这药苦,难以入喉吗?”她笑意温柔,谢清和半坐着,略带苍白的面容,悄悄抬头看去,忽见着自己被瞧着,这眼神又躲闪开来。“才不是。!”谢清和低声说道。“殿下不必忧虑,小侍特意添了半勺蜜糖。这药凉了便失了效,趁热喝了吧,也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