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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上去含蓄的一句话,矛头直指阿格里皮娜。尼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不由得朝刚才阿格里皮娜离去的地方,眯了眯眼睛。
朱狄斯又道:“陛下,我这点小伤不值得您为此劳神。不过,上次严词否决那些大型雕塑等艺术工程修建的人,我最近倒是听人说了起来。”
“谁?”
朱狄斯从容道:“安东尼·赛尔维乌斯。正是此人呼吁了整个行政会议的行政官员们出来反对的,听人讲,他还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为所谓艺术投入人民的税收,实属荒谬。’”
尼禄气得直咬牙,低吼道:“安东尼·赛尔维乌斯?我记得他,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米罗的儿子么。可恶,我是皇帝,我有权决定钱该花在哪里!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您说的没错。”朱狄斯说道,“陛下,这个安东尼曾经战功卓著,是罗马骑士阶层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难免会自以为是。我想应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从此永远记住:皇帝的权威不容置疑。”
尼禄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道:“你有什么办法?”
朱狄斯凑近他耳边道:“陛下应该知道,安东尼的妻子波培娅,据说是罗马的第一美人,这也算是安东尼引以为傲的一项资本。陛下不如逼迫安东尼与波培娅离婚,这样一来,安东尼的锐气便再也无法抬头了。失去波培娅的他一定会从此深刻认识到,您的权威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尼禄终于露出了笑容,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波培娅既然是第一美人,原本就轮不到安东尼这样的人来享用,早就该让她另嫁他人了……”
朱狄斯赶紧趁热打铁道:“奥托……您看怎样?”
奥托此名一出,尼禄和朱狄斯的眼神在暗中交汇在了一起,脸上是同样的得逞的奸诈笑容。
就这样,一场风波即将应运而生了。
第二天清晨,和暖的阳光照进了安东尼和波培娅的卧室。作为妻子的波培娅正在履行自己家庭主妇的职责,指挥奴隶们开始一天的工作,而安东尼则趴在弗瑞斯的小床边上,逗弄自己还不到一岁的儿子。只有在这样的时刻,这个一贯冷峻的男人脸上才会露出些许的笑意。
然而,这和睦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打断了。波培娅急匆匆地去开门,安东尼也起身去了查看。不料,屋门刚一被推开,全副武装的禁卫军首领提格里努斯便带领着一干部下冲进了房间。
波培娅被吓得惊叫一声,随即赶来的安东尼便赶紧将她护在了身后。
安东尼昂首站在提格里努斯面前,冷冷问道:“提格里努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提格里努斯伸手将一张离婚证明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平静地说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婚;第二,立一份遗嘱将所有财产赠给陛下,然后立刻自杀或被我杀死。”
·3·
“给我一个理由。”
当安东尼这么问的时候,提格里努斯只是淡淡道:“哼,理由?只要陛下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理由。你觉得奥古斯都逼迫元老院宣布自己的政敌为罗马公敌理由充分?或者你觉得克劳迪亚放逐赛扬斯的理由合情合理?我告诉你,只要身在罗马帝国,皇帝的权威便是一切,不容置疑。”
“提格里努斯,你只是一个破产的西西里商人的儿子,尼禄的一条狗!”安东尼眯起了眼睛,右手渐渐搭在了腰间的铜剑上——即使已经退役,他依旧保持着苏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
提格里努斯依旧淡定,“你最好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安东尼。波培娅是无论如何都要改嫁的,你只能选择是不是要搭上自己的财产和性命。”
空气凝固着、僵窒着,在无声中破碎着。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襁褓中的弗瑞斯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婴儿的啼哭声像一把尖刀,无情地割着安东尼和波培娅两人的心房。
安东尼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
是啊……即便现在以暴制暴,阻止了提格里努斯对自己和家人的伤害,他接下来又能怎样呢?身处于这罗马帝国之中,身处于尼禄的统治之下,势单力薄的他,不是在皇权下屈服,便是在皇权下死亡!自己固然可以一死来免除被迫离婚的屈辱,但是波培娅改嫁他人的结果却无法挽回,襁褓中的弗瑞斯更是没有了依靠,而自己,没有完成一番大业便英年早逝,亦无颜与家父冥府相见啊!
终于,安东尼没有抽出腰间的剑,竭力遏制了自己的愤怒,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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