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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的一句疯子是指他吧?听上去极不礼貌却又带点熟悉的称呼……
他踏至青年的面前,青年伸出了一手,指掌搁於他的脸庞旁,只离毫米,却没有碰他。
不知是碰不著,还是不敢碰。
良久,祁澜才迸出一句──
「你……是谁?」
青年浑身一震,似乎这才相信了。他咬紧了牙关,然後眼神飘移不定,眨眨眼睛。
祁澜惊见他的鼻头泛红,然後毫无预警地,泪就这样滑落。
祁澜真为他的泪而赫到。
太多年了,他一直等这个疯子这麽久,今天他终於回来了,能见,却已全忘了他们是谁……
他怎麽能忘了,祁澜已饮过忘川水?他知道的,只是……
即使祁澜喝过忘川水,仍是洗不去他们之间的强烈连系,他重生之时道行全失了,只有对祁澜的感应从来没变。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是感受著祁澜的喜怒哀乐。
就彷如祁澜仍在他们身边傻笑、怒叫、哭喊、脆弱地怀念著往事一般。
所以,他都快忘了祁澜已喝过忘川水,一切洗涤如新。
他曾日夜记挂这傻子,怕他失忆後记不起来自己是谁,性格又软弱易欺,怕他会给人欺负……
但现下,自从二十七年前那晚分别後,他发觉自己竟不知道要拿他如何办……祁澜活得好好的不是吗?他再也不需要记挂著不堪往事了……
夏以手背把泪抹去,想跟他说点话、什麽都好,「熹、熹舞在那晚跟我们说,阴间已锁定我们,还是不要聚集一起比较好……所以,熹舞将我们分送给你的朋友,守守在那天早晨就送回予守娆轩,我与语冰到了燕端家,然後语冰又被转赠出去,都是後事了……」
这些年来,他们打过了很多战役,也曾与乱步并肩、上过最艰苦的战场,对抗过最凶狠的敌人,赢得了许许多多的威名,已是光宗耀祖、威名远播,不知祁澜有没有听到过?
「那个……韬虹被重打了,被熹舞。」
熹舞以唯一馀下的剑柄,以祁澜援予的所有技术重打了韬虹,即使已没有了魂魄生命,形态却相似以往九成。即使大家再也没一个留在剑场,为了让他们时常能见韬虹剑,也为了祁澜以往长达十年的心愿,熹舞选择把剑送予嚣狄家。
这也是为了以後的一个万一,嚣狄家都有理由能为祁澜在圣上前求情。
「哈,我干嘛跟你说这些?」夏摇摇头,觉得自己真傻,竟跟对他宛如陌生人的祁澜说这些。
语冰跟他说过上万次,他也知道的,祁澜还活著已是好事,他们不可要求再多了。都是奢侈。
祁澜始终不发一言,静静地听,没反应却也不走开。
不想吓著了他,夏正要转身欲走……
「笨虫的脑袋果然只有丁点大小,如此简单就骗过了喔?」
就是这句挽留了他的脚步,他霍地转过身去,整个从悲伤情绪中脱出,「你!」
祁澜嘿嘿地笑,笑弯了大眼。真好玩,他的演技真有如此迫真吗?
「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自导自演起来了,二十多年不见怎麽更笨了?」
夏虫现在若能碰他,肯定会亲手掐死他!
他竟然骗他,骗足整整二十七年!怎麽可能,鸟妖明明说他忘了一切了!
「你没有喝忘川水!?」只有这个可能!「那小鬼不是为了一碗水而去当国师了吗?他被骗了?换的是清水吗?」
祁澜笑嘻嘻地退开两步,很怕这道行全失的小虫虫会发挥愤怒神力,真的能绞住他的脖子,活像韬韬之前能掩著他眼睛一样,他可很清楚剑魂的无限性,「没错,小舞是弄来了忘川,可我没喝。」
他没喝。
如同熹舞在小时候在铸剑房、捧著一碗汤药问他要喝与否般,他给予了同一个答案。
因为他只会给予这个答案──
他不要。
他就是忘了一切一切,也不要失去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间,即使最後是以悲伤作终结,他忘掉了那晚,亦即是否定了韬韬对他作出的牺牲,也会忘掉韬韬最後的笑容。
他不要。即使是痛苦的回忆,但记忆不是能选择的东西,比起记著,遗忘会令他更痛苦。
那否定了他的前半辈子,他就等於白活了。即使世上再无韬虹为他而等待,但他这辈子,可以用韬韬的牺牲而换来的命活下去。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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