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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缠了白白的布条,脸色晦暗,“秦朗坤来找过我,说你们之间很清白。”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我咽喉抽紧,点点头。
“可你不惜牺牲名节去维护他,真的清白吗?”
攥紧了拳头,鼓足勇气说:“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
他笑了,很凄凉地望着窗外,“你喜欢他……他能给你唯一吗?他心里还有个沈云珞。”
“我不在乎。”我语气坚定道,“只要能嫁给他,我不在乎。”
华容添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书案上,“所以你给我的一直是托辞,是……谎言。”
不可置否,我是个骗子,谎言挂在嘴边。我就是这样不诚实,无法狡辩。
他拾起遗落了几天的折扇,低低说:“看来,这扇子你也不会要了。”
我心中一阵慌乱,难道他是故意将扇子留下的么?
“喜欢这上面的画么?”
“啊?”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近乎绝望地笑了,“你没看?”
我愣愣看着他,心里好像在抽搐,原来我是如此恐惧于他的离去。
片刻对视,他说:“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说完,他转身走了,一步步远离,没有回头。
为什么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我耳旁嗡嗡一片,无可抑制地流下眼泪。
忽然之间,他要收回对我所有的好,于是我发现,自己一无所有。3Q手打
不知是否还带着起死回生的希冀,我没有立即动身去秦家,反而赖在书房。他再逍遥,也要处理公务吧,迟早会来书房的。我会给他道歉、讨好他,无怜如何,也要央求他原谅。
可惜,他真的从我面前消失了。日复一日,廊下的金银花一拨一拨开了又谢。我还在煮花茶,自斟自饮。直到花期过了,院中再无花香。
我认真地学写字,临摹他写的那两个字,于归,我的名字。写满了许多宣纸,都叠在一旁。这一日,管家忽然造访,面无表情告诉我,婚期定下了,在六月初八。
我一惊,手中的笔滑了几下,整张纸又花了。“管家,什么婚期?我要嫁人了么?”
“当然是姑娘和秦大人的婚事。秦夫人带了聘礼前来王府提亲,王爷先替姑娘收下了,日后必当奉还,另外,王爷为姑娘备上了一份嫁妆,一切都由王府操办,姑娘不必担心。”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并未给我带来丝毫的喜悦,反而愈加恐惧。我要达成心愿了,可是,高兴不起来。拖住管家,恳切问:“王爷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何不来书房了?”
管家依然不冷不热说:“王爷的事,下人不得打听。”
“他这样把我嫁出去,不怕外面的闲言碎语么?”
“可是留你在府里,闲言碎语更加难听。于姑娘,安心等着嫁人罢。过几日,会有喜娘过来教你礼仪,我们王府嫁出去的人,可不能再丢了礼数!”管家嘴里吐出来的‘礼数’两个字恶狠狠的,他也对我有气。
暑气正盛,却觉四肢凉,蓦然瘫在座上,脑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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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礼嫁妆作满了整间屋子,此处俨然成了我的闺房。风冠霞帔,珠宝首饰,件件精致,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珍贵之物,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只是微微笑着翻阅每一样东西。
雪姣将大红嫁衣铺展开,啧啧道:“这绣工精美绝伦,于归来试试合不合身?”3Q手打
我听话地除去身上的开衫,穿上崭新的嫁衣。抚摸袖口上精绣的花纹,丝丝缕缕好似在闪光。雪姣也顺着衣襟摸了摸,惊叹:这可是金线!这衣服价值不菲呐!”
我诧异不已,走到窗边,对着阳光仔细瞧,这样一件昂贵的嫁衣,便是华容添对我的最后一点好了罢。他仁至义尽了。无法预料的忧郁从心中腾起,我转眼望着雪姣,小声问:“王爷还在生气吗?他真的不想再看我一眼?”
雪姣一怔,垂头摆弄桌上的首饰,“王爷……日日眠花宿柳,几乎不在王府里落脚。听闻,跟醉月楼的新花魁好上了。”
“花魁是什么?”我甭着脑袋问她。
她皱了眉,“你没听说过么?就是青楼里才貌并重的女子。”
“青楼?”我不由惊呼,“王爷时常去青楼么?”
“多年前,王爷时常流连于各个青楼,后来有了儿女住在王府了。”雪姣抬目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听昕妃娘娘说,王爷心里不爽快才会上青楼。我们伺候了他几年,他没为谁动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