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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不看还好,一看怒由胆边生。来不及提起长裙,火急火燎地飞向四季芳斋,大有和人大干一场的架势。
晋王妃见她神色瞬间变化,心觉不对,想拉住她已来不及了,只好紧随世子妃奔到四季芳斋前,挤进人群,站到最前面,看个一清二楚。
一个滚圆胖子尽显富态,脸上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颧骨奇高,腮帮子里像塞了棉花一般,永远鼓鼓的。厚实唇上蓄着八字胡须,有胡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胡子几乎和眉毛齐平,原来他故意要将胡子蓄得跟别人不一样,这样才能显示他的独特和今日今时的地位。
而在他脚跟前却缩着一瘦小童子,身着青衣,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有神,可怜兮兮地流着眼泪,泪眼望住四季芳斋的大掌柜。像球一样的大掌柜俯视着瘦骨嶙嶙的青衣童子,大掌柜的身影完完全全遮盖了青衣小童。大掌柜目光深沉,似苍鹰锁定了猎物一般,盘算着几时好下手。
世子妃最是看不惯不平事,一遇见了就不问清楚,只单单看眼前的强者和弱者。
世子妃打世子府出来,心中憋着的闷气无处可发,谁料得到四季芳斋的大掌柜偏偏撞到枪尖上。世子妃逮着机会便臭骂一顿,跺脚斥责道:“大掌柜,您何须跟一个青衣童子斗气,失了四季芳斋的体面?”
大掌柜声如洪钟,珠圆玉润:“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世子妃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我不是来和大掌柜攀交情的,有必要互通姓名么?”
大掌柜涵养极好,不怒反笑:“我们四季芳斋开门迎客,一切以客人至上。既然夫人不想告诉在下府院在何处,在下自然不会涎着脸皮,乞求夫人通报宅邸。”
世子妃展颜道:“你倒是个明理的主儿。”
大掌柜笑了笑,道:“多谢夸赞。敢问夫人为何面带怒色,一副唯拿四季芳斋责问的架势。”
世子妃一听大掌柜点到了话头上,连忙说:“大掌柜方才说四季芳斋是开门迎客的,那为什么要对一个稚子如此苛责?轰他出来跪在街面上。大掌柜难道将客人分成三六九等,各品级有各品级的待遇。”
大掌柜苦笑不已,长叹一声:“夫人,您有所不知,在下并非戴了势利眼,存心将客人分成三六九等品级。”大掌柜摇头直叹,皱了皱眉,低声说,“在下实在有苦难言。”
世子妃最是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学七老八十的妇人说话,极不耐烦地打断大掌柜的话:“大掌柜,你别兜圈子了,有话直说无妨。”
大掌柜这才舒展眉头,温言笑道:“夫人,此人已在四季芳斋偷吃了三天,昨日他来偷食点心,让店中伙计逮了个正着,本想告官,奈何他苦苦哀求,答应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那时说的十分可怜,这才作罢。谁知,今日这小子又来偷食,愤怒之下伙计要将他送入官府,这小子死活不肯,我们便对他说,只要将今日偷食的点心结了帐,过往之事便一笔勾销。孰料,这小子从怀中掏出一把破扇子忽悠我们,夸说这把扇子价值连城,不是寻常人家之物。我们仔细一瞧这把破扇子,没觉得它稀奇,这种扇子满大街都是。你瞧,就是这把扇子,夫人,你说气不气人?”
大掌柜从地上捡起那把不起眼的破扇子,双手恭敬地递到世子妃面前,世子妃接过,低头随意地看了一眼,没瞧出什么,倒有点懊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一看见弱者可怜样儿,就以为又是土霸主恃强凌弱,吃亏的总是弱者,所以才会打抱不平,出手制止。
世子妃凝视良久,不敢抬头。站在世子妃身侧的晋王妃,侧了身子,眼角余光扫到脏兮兮的扇面,杏子林里一位白衣少女天真烂漫,快乐的荡秋千,一玉冠男子,手执玉笛,长身玉立,眉目清俊,神采飞扬。身后瀑布飞泻而下,气象恢弘,水汽迷蒙。白衣少女和玉冠男子置身于天地间,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晋王妃攥紧手指,长长的指尖刺进手掌心,竟似要剜出一块肉来才能平息心中地震撼。
世子妃却非常鄙夷自己,微微抬头,恭顺地将破扇子递还给大掌柜,却被晋王妃劈掌夺下。世子妃蓦地望住晋王妃,晋王妃已激动不已,浑身发颤,捧着破扇子的双手一直在抖。晋王妃死死盯着破扇子,似乎要将它看穿。
晋王妃颤声道:“这把扇子是从哪里来的?”
青衣童子没料到衣着高贵的美艳夫人会同他说话,他一时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晋王妃执拗地重复这句话:“扇子是从哪里得来的?你快告诉我,快说。”
晋王妃一把揪起青衣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