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页)
才有线索,气闷非常,原想跳下去打晕了内侍抢酒喝,只得告诫自己:「不可坏事!办完了事出宫去还怕没得喝吗?」
好容易等到第五夜,皇帝夜宴开到了这座飞廊之北的庭园里。康浩陵大喜,只不过那一夜他却彻夜不得静坐休息,原来蜀帝直饮酒到天明,朝也不上了。他为了避开清晨前来做工的匠人,只得离开。第六夜又是这样通宵达旦的饮宴。幸好康浩陵年少体健,两日不睡,还可捱得。
到第七夜,他心想:「这样下去不成,我总不是来这里看他喝酒追女人的。」于是一整身上卫士衣冠,从飞廊之畔攀上那座小楼,沿着墙角溜下,循着乐声与灯火,往夜宴之处掩去。
他沿着一条小溪缓缓蹑近,愈到前方,灯火愈明。见最外围站着两排值班禁军,服色与自己身上相同,但知他们自有编队,也不能混入其中,于是仍然站在数丈之外的树下阴影,向宴席上一众乐师与歌女逐个望去,凝目细辨,认出了闲花馆出身的那五名歌妓。
方才一阵追逐游戏,五名歌妓此时已经回座,身畔另有几名宫女或跪或站,来回服侍宴席上的内戚贵臣饮酒,帮忙收拾桌面,有的被招手留下了,便坐在宾客身边。康浩陵见这批年幼宫女也无出奇之处,气质庸俗,只是长相都颇秀丽,与闲花馆的歌妓也不相上下,显然蜀帝对于侍酒宫女的外貌也颇重视。
但听得咚咚声响,王衍自己卷起了袖子,击起鼓来,替正在舞蹈的一名闲花馆舞妓配乐。他击得高兴,那舞妓也舞得甚是灵动。众宾客欢呼拍掌,气氛热烈。外围站哨的禁军却一脸木然。
康浩陵听着那带着醉意的鼓声,心中烦乱:「这么多的歌女宫女,我哪知道要找哪一个?阿七也没来得及说接头之人是否女子,便已牺牲唉,此番出来,我泄漏行藏在先,其后又连一个自己人都保护不了。她在我面前暴毙,我连死因都查不出!便算那要紧信物到我手中,哪还能稳稳妥妥送回去给义父?我贸然闯宫,全无建树,不知在这里干甚么?罢了,明日出宫去,待会合了殷迟,回去跟师父义父请罪罢!」首次办事,便铩羽而归,忍不住又自责起来。
忽然之间,他留意到其中一名宫女,那宫女低着头站在宴席边的一张杂物小桌旁候传,身段娇小,但颇为玲珑健美,不似其余宫女般单薄瘦弱。这却不奇怪,怪的是那宫女相貌与其余在场女子一比,实在是丑陋得引他注目:皮色黯黄,嘴唇阔厚,与她身周一群雪肤樱唇的女子,颇为突兀不称。同时,那宫女眼神湛湛,虽然低着头,目光却四下扫动,宴席灯火映在她的双眸之中,对照着满场这群或醉态可掬、或谄媚讨好的女子,不仅独树一格,而且神情若有所思。
康浩陵心中一动:「此人有所图谋。」
那舞妓一舞既终,在旁击鼓的蜀帝王衍顾盼自得,接受众宾客喝采,好像他自己是宫廷第一等乐师一样,只差没下场收彩礼。那丑陋宫女上前来收下了皮鼓,仍退回小桌之畔。康浩陵注视着她的动作,却见她俯首缓缓退向场边,手中仍搂着那面鼓。
这时闲花馆一名乐师抱着琵琶走到场中,起身行礼,在一张宾客面前的椅上坐了,众人兴高采烈,有的便招手呼唤貌美侍女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一起聆听。
在这过场的一阵混乱之中,那丑陋宫女抱着皮鼓,一闪身没入了北面的假山之后。假山之前灯烛辉煌,顷刻间,那宫女身影便彻底隐没。
康浩陵更无怀疑,知道此中定有内情。瞧那宫女身法,竟是身有武功。「我且追去瞧瞧,此女即便与赤派无关,也挺可疑。她若也是混进宫的,定然不会识穿我这冒牌卫士。」
但那宫女是向北遁去,自己与她之间隔了一个皇帝,可不能直追过去。思及此处另有通道往北,乃是绕过自己藏身的两座楼阁与飞廊,于是悄步向东,晃身经过来时的小溪与假山,往那通道奔了过去。
一路无人,康浩陵贴着几幢建筑的边沿快奔,好遮蔽自己身影,左首仍隐隐传来宴席喧闹与琵琶清奏之声。他顺着琵琶密如滚珠的节拍跑了一阵,忽觉好玩:「原来轻功也能与音乐相辅。改天我来问问师父,武林中有没有这样一门与音乐相配的功夫。」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克制自己玩心。
转进一幢大屋的巨大拱顶庇荫底下,便听得前方转角有微声响动。
他停下奔跑,极缓极缓地前进。忽听转角处一个少女声音低低叹了一声,叹声短促,似有不耐之意,那的微声却更加密集了,彷佛有人正以甚么工具刮搔纸张。
他一跃而前,抽剑在手,转到那人面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