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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日子也过得顺心,只是俗话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裴佩还记得那晚她从新加坡参加完一个比赛提前回来,飞机抵达台北时,她已经疲惫不堪了,那时又正值台湾最冷的时令,从来都是衣着光鲜的她,在那晚竟颇有些狼狈。她裹着大衣戴着口罩,手上不仅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还提着大包小包的,在外人看来就宛如一只拖家带口的熊。裴佩觉得丢脸,她骄傲惯了,见不得自己这般模样,就想快点赶回租屋处,不料走得太急,在快要拐进大楼的时候摔了一跤,灯光昏暗,她看不清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身子不受控制地扑了出去,她整个人都懵了,手上的东西也都飞了出去。身体其实摔得并不疼,她只是觉得难堪,又暗自庆幸是深夜没人看到,便堕落地想在地上坐十几秒,天知道她已经多么疲倦了。人一旦稍稍有些松懈,感官就不太灵敏,所以当裴佩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迟疑的男声时,还尚且反应不过来。“请问……你还好吗?”低哑的男音很青涩。裴佩的脑袋嗡地一下,她终于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动作迅捷地站了起来,又很快地将散落在地的行李都收拾好,脑袋飞速运转着,清点着自己的大袋小袋,同时发现少了三个。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站在她身侧的人,可惜夜色深幽,她尚未看清男人的五官,就先被他手上提的三个袋子占据了视线,他将它们递到她跟前。暗淡的光线下,裴佩眨了眨眼睛,很自然地接过那三个袋子,然后开口干涩地说了两个字,“谢谢。”她说得很不习惯,因为向来只有别人和她说谢谢。“不客气。”对方轻轻地说。裴佩抿了抿唇,转身就想走,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有个男人在这个时间点还兀自站在这里,他刚刚显然是藉着夜色隐藏自己,一向机警的裴佩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大概是真的累糊涂了。不料对方却又开口叫住她,男人应该颇为紧张,行动上倒是挺敏捷,一下子就闪到裴佩对面,着实吓了她一跳,还以为他意图不轨,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男人也知道他吓到人了,虽然她带着大大的口罩,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可因为害怕的缘故睁得更圆了,所以他就发现了。可裴佩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现在恢复了一些清明,整个人就武装起来,她本来就不喜欢和陌生人亲近,更何况她已经发现对面这个男人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藉着晕黄的路灯,她早就看清他的相貌,眉眼只算得上清俊,拼凑起来就是一张貌似无害老实的脸,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笨拙,黝黑的眼睛袒露着,一丝波澜也无遮掩,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瞪着他,并不说话。男人被她瞪得一愣,他确实有些迟钝,但也没有傻透,看着对方眼里赤裸裸的嫌恶,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裴佩先打破沉默,因为她的耐心快耗尽了,“你想干什么?”“我……”男人又是一怔,他一时被她忽明忽暗的眸子弄糊涂了,停顿了几秒才磕磕巴巴地接话,“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有事情找她,她叫……”“呵……”裴佩冷笑一声,嘲弄男人果真就是个笨蛋,这里住户不少,也有个几十户,他怎么会觉得随便就抓了个人问,就可以问得到。“她叫向淳淳。”男人颇有些尴尬地说,神情很不自在。这回换裴佩怔住了。向淳淳是谁,裴佩当然知道,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个男人打听的人居然是她的同居人。她定了定神,很认真地上下打量起男人。被一双莹润剔透的眸子这样审视着,男人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禁抬头摸了摸后脑杓,他紧张的时候就忍不住揪自己后面的头发。裴佩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在心里冷冷一笑,接着淡淡开口,“不认识。”“呃……”男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虽然本就不抱着期待,但让他无所适从的却是对面这个女人极为冷淡的态度,他……应该没有惹到她才对。不等他再说什么,裴佩已经转身离去了,只留给对方一个即使裹在大衣中也仍然能描绘出苗条身段的背影。男人依然发着愣,过了半晌,才龇牙咧嘴地倒抽一口气,刚刚他楸头发的力道有些重,现在才感觉头发一阵发麻。裴佩自然是不会告诉那个男人她认识向淳淳的,她警惕性很强,不会跟陌生人透露朋友的消息,尽管这个陌生人长成一副良民的模样,她也不会有多余的考虑,更何况她最讨厌这种笨蛋,她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向淳淳可能真的认识这个男人。终于来到了门口,裴佩松了一口气,她放下手上沉重的行李,揉了揉酸软的手腕,才掏出钥匙开门。一推开门,裴佩不禁怔了怔,屋内光线昏沉,但玄关处的灯却是亮着的,这个时间点,她可不认为向淳淳会给她留灯,她固然爱玩,却不过日夜颠倒的生活,是个一入夜就按时睡觉的女人,可今晚却有些奇怪,难道说向淳淳知道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