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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否记得十五、六年前有个叫秋菱的宫女?”
“皇上一定是到处找寻童淑妃的影子…”
那样温软和煦的声音,如春日里的杨柳青青,点点暖意抚摸心头。他回想着她的笑声,深切地感受着那道清澈的目光,在冬日的夜里,杳杳在耳,清晰触目,浪一般拍打着他的神经。
“明日,传朕的手谕…”
很多时候,他是至尊无上的君王,他的心思无人可懂,也不必让人懂。他好比是天,他就是神,他的内心深处自然只有天神洞悉了。
第三卷 第十五章 三分春色二分愁1
久违了的太阳露脸了,暖煦煦的,照亮了人们的脸。雪开始融化了,到处都是轻快的落珠滴答声。
城东的街面也热闹起来,人们纷纷打辑问安,或步行,或车马乘轿,络绎不绝。摊贩也摆起来了,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春天来临,人们的欢声笑语在开眼的晴光里舒缓地飘荡着。
杂货铺里,青琐和莲儿跑进跑出,搬运着货物,忙中不乱,整齐有素。
两个路人悠闲的经过,铺子外面的摆设吸引了他们驻足,他们步了进来,边聊边随意地挑选着。从话语中,听得出他们是从京城里过来的。
“还说瑞雪兆丰年呢,这刚过完年,那些大臣们又可以回家浑噩几日,继续蜗在暖香阁里,岂不乐死?”
“即便皇上不行銮,也是寿将不永。按理说皇上才过五十,不会这么快老去的,可哪经得起任情纵欲?这一病,倒要成全了那个楚都尉,再次名震京城了。那些爷们,还不都是投其所好的泛泛之辈?”
“这种话你得小心了。”其中一人扫了青琐和莲儿,放松了话语:“你家那个姑爷虽是太医院的,也不能这样放出话来。”
“早就有人放话了,如今已是满城皆知。你也不用着急,太医院的医道最高明,个个有妙手回春的手段,不会没办法的。”
“你得要你那姑爷露一底儿,实话实说,咱当百姓的心里没谱啊。真要有个好歹,也可以提前有个准备。”
“不是还有太子爷吗?听姑爷说,皇上原本龙体不适,不宜出行。下雪天去见太子,又是拜神的,颠了这一天的路更加虚弱了。人老了像一棵大树,会焦梢空死。皇上的大寿原不该来得这么快,三宫六院房事无忌,这样折腾,再补也是无用。”
俩人嘻哈了几句,挑了一个大头虎,朝着里面叫:“小姑娘,付钱。”
莲儿见青琐没反应,神情有点呆滞,便应道:“来了!”收了钱,看着买主出了店铺,莲儿捅了捅青琐的胳膊。青琐醒悟过来,也不搭话,埋头干活去了。
入夜,雪放慢了融化的速度。浅勾在树梢上的胧月,弥散几许蒙蒙的光。有水珠从瓦隙里一滴滴的落下,叩坠在石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青琐仰面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滴落的水珠。空气中依稀有清冽的芬芳,和着一声轻柔的叹息,在寂寞深黑的气氛中清晰透明得如洗一般。
这一晚,她的思绪被皇帝占去了。其实这种逃避似的离开,距离拉远,一种难以描状的情感却越来越浓。那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声,一声声荡在天井里,充满了无奈的悲凉。她纵然逃得再远,一根无形的绳牵着两端,她永远都脱离不了这段关系。即使他是皇上,他不记得她的娘,他只当她是个逗他开心的丫头…唉,无端的又是一声叹息。
一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胛上,她回眸,胖婆慈蔼的脸。
“胖婆,我怎么办?”
“别憋坏了自己,去看看他吧,他毕竟是你的亲人。”胖婆摸透了她的心思:“孩子,做你该做的事。”
也就是元宵过后没几天,青琐怀揣着令牌,再一次去了京城。
当大地还是一派萧杀无颜色时,皇宫里已是新绿满眼,各处景致都欣欣繁荣起来。即便是眼前的翎德殿,还是对面的亭台楼阁,都如初妆新饰,越发的华美流光,富贵祥和。沿道草花茁壮蔓延,含蕊欲吐,想像着不到半月,定是万千垂柳吐新绿,风动花香满庭芳的气派胜景了。
远远地从这一边已经看到了碧云轩,引道的宫人悄然隐退。青琐将怀里的令牌示意了一下,侍卫恭谨地单跪在地,她有点吃惊的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对她来说,那令牌只是允许她随意进出碧云轩而已,并没有多少深刻的涵义。收起令牌,她轻轻款款的进去了。
旭日高照,白日里的碧云轩更加的富丽堂皇。清美的倩影穿行在这幽静的迂廊之中,转过花枝簇拥的小道,映上轩内华美笼纱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