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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他跳到炕上说道:“同志们,乡亲们,咱们斗垮了地主,封建威风算是扫地了。可是地主是明的,美蒋反动派还派了些特务,这玩艺是暗的。暗胡子不追干净,终久是害。前不几天,咱们抓回一个人,大伙都知道:就是韩老六的亲哥韩老五。审讯三宿,他没有说啥。这回担架队回来,他听到带回的前方胜利的消息,感到蒋匪是垮了,塌了,完了。他坦白了。”
一阵雷声似的鼓掌,有一袋烟工夫,还没有停止。待到掌声停息后,萧队长又说:“他坦白他原先是日本特务,‘八·一五’后又变成了国民党特务。他说他听到李常有、刘德山讲前方的情形,讲国民党军队不抗打,注定很快要垮台,觉到没有指望了,这才决心坦白的。‘八·一五’以后,他到这个屯子里来过,利用亲友邻居,三老四少,磕头兄弟,和耶稣教门,进行活动,建立点线。”
老孙头插嘴:“我早说过:”野猪叫‘不是好玩艺。“他管”耶稣教“叫”野猪叫“。
张景瑞顶他:“你多咱说过?人家整出了特务,你来吹牛了。”
郭全海起来叫道:“都别打岔,听萧队长报告。”
萧队长又说下去:“他坦白了本屯的坏根,他说,头茬农会主任张富英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咳嗽一声,屋里起了骚扰了,有的快意,有的着忙,和张富英打过交道的,在他煎饼铺里有过交易的,和他相好的小糜子有过来往的,都吃惊着急。一个妇女问:“他是啥呀?”
萧队长笑着说道:“他是煎饼铺的老板子。”
听到这话,会场爆发一阵轻松的笑声,紧张的气氛,缓和得多了。但性急的人还是问道:“倒是啥呀?”
“是不是坏根?”
萧队长说:“他是半拉国民党,国民党特务的外围,国特的腿子,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几个声音同时问:“谁呀?”
萧队长说道:“李振江的侄儿李桂荣,是真正的特务,他的上级就是韩老五。”
没等萧队长说完,老孙头慌忙从炕上跳下地来,一面往外挤,一面说道:“快去把他抓起来,狗日的原来是个卧底的胡子,谁敢跟我去?”
张景瑞笑着说道:“还等你说呢。”
郭全海也带笑说道:“等你这会子去抓,李桂荣早蹽大青顶子了。”
一阵叫好声和鼓掌声以后,萧队长满脸笑容地说道:“毛主席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里说:”现在……人民解放军的后方也巩固得多了。‘这正是咱们这儿的情况。毛主席的军队在前方打了大胜仗,李常有、刘德山他们亲眼看到了。“
坐在炕沿的刘德山移开噙着的烟袋,点点头说道:“嗯哪,胜仗不小,俘虏兵铺天盖地,搁火车拉呀。”萧队长接着说道:“‘中央军’插翅也飞不过来了,除非起义,投降,或是做俘虏,他们别想过来了。”
刘德山抽一口烟,点一点头说:“嗯哪,做俘虏,还能过来,咱们还能收容他。”
萧队长又说:“在后方,卧底胡子也抠出来了。明敌人,暗胡子,都收拾得不大离了。往后咱们干啥呢?”全会场男女齐声答应道:“生产。”
萧队长应道:“嗯哪,生产。”
妇女里头,有人笑了,坐在她们旁边的老孙头问道:“笑啥?”
一个妇女说:“笑萧队长也学会咱们口音了。”
老孙头说:“那有啥稀罕?吃这边的水,口音就变。”
萧队长接着说道:“你们正开调整土地的会,这回要好好地分。这回分了不重分。地分好了,政府就要发地照。咱们庄稼院,地是根本。这回谁也不让谁,男女大小,都要劈到可心地,韩老五、李桂荣和半拉国民党不用你们操心了。咱们打发他们到县里去。现在分地吧。我提议咱们成立一个评议委员会。土地可不比衣裳,地分不好,是要影响生产的。”说完,萧队长走到外边,打发张景瑞带着介绍信,带五个民兵,押送韩老五、李桂荣和张富英上县。
萧队长打发他们走后,他又回来,坐在角落里,听大伙评地。人们三五成堆地议论。郭全海叫道:“大伙别吵吵,先推评议。”
老头队里一个人说道:“我推老孙头。”
刘德山媳妇说:“我推白大嫂子。”
老初从板凳上跳起来说道:“分地大事,尽推些老头妇女当评议还行?”
刘德山媳妇说:“别看白大嫂子是个妇女,可比你爷们能干。早先她年年给地主薅草,哪一块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