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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北,济北唐家最小的儿子,自幼便展露出过人的天赋,所布局的机关暗道奇巧无比超乎想象,六岁之时所铺设的地宫,便连唐门掌门人亦需时日通过。可是,天意弄人,这孩子在细致精巧处天下无敌,所绘图纸九曲十弯别有洞天,偏生出了门离了地图却不认路,幼时出游,便在家附近走丢了数回。
唐北,是唐门的荣耀与天赐,亦是唐门的败笔与缺失。
“给你备下的地图呢?丢了?”
宁王府与唐门交情颇深,这长核山中的避世宅院,便是唐门设计修建的。这宅子中机关暗道,唐门自是知晓。只是,论起交情来,郑太妃与唐家掌门人唐天的交情,可远胜于李唯。不过,这中间亦有个变数,便是唐北,这个唐家中的异数,却是与李唯更加亲近。
月余前李唯曾托人将一封书信与地图亲手交与唐北,相约景帝薨后,若七日不闻他动向,唐北即从唐府取了长核山李宅的地形图前去寻他。
他只是做个后手,不想,母妃竟真的做到那般地步。
“……没丢……出门的时候,拿错了,于是前半个月,一路向南行的……”唐北蹑喏道,很快又补充一句,“但是这长核山宅子的地图没拿错!”
李唯抚额,这孩子,这些年还是没变啊……
另一侧,赵甲、李柔已快马追上,李唯略一侧头,向两人轻轻颔首,“从母妃那里偷钥匙,难为你们两个了。”
他与这二人一同成长,却不曾奢望二人能在母妃与他的相峙中站在他这一方。
那个在景帝薨后第二日便谎称她病重将他骗入山林的母妃,那个能够对他用出软功散使他一月无力全无抵抗的母妃,那个将他押在玄铁门白晶石壁后也不肯见他一面的母妃……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尊贵无双,无法违背的人,而她,又是他的生生母亲。赵甲、李矛此番能偷到钥匙,必然冒了极大的风险。
他如何不知,一直陪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必然亦是母妃最器重的人,但凡他一举一动,皆会定时汇报给母妃。
这是黎明前混沌之际权利的争夺战,稍有不慎,便是无路可退,而二人明知他的心意,仍背叛了母妃,这么一路冲杀到李氏的大宅来,只这一份情谊,他感激不尽。
“谢谢。”星光之下,他在疾驰的骏马上略略侧身,向着赵甲、李柔真挚说道,清亮的眸间,是感激之色。
这些年,这条路漫长曲折,他走得隐忍而孤单,谢谢你们,一路相随。
二
86、莫愁无知己 。。。
人面色一红,重重点了下头,似下定决心吧,赵甲一夹马肚,三匹黑色骏马如风一般,融入黑色之中,消失在天边。
……………………
此刻,长核山密林深处李宅门前,一身夜行衣的娇小身量闪现在高墙外,那人偷偷摸摸翻身上墙,便见院内一片狼藉。
四散的青衣守卫东倒西歪,口中呻吟不断,院门大开,仿若刚刚被抢劫了一般。
那人拉下蒙面的黑巾,正是思齐,她长长吸一口山中深秋的冷冽空气,低咒了一声,“居然来晚了。”
说完跃至地面,隐身入夜色之中。
木楚极力阻她来洛都,那原由她自是明白,只是一颗心,却是放不下。从洛国到夏晚,两人一路抢小酒,爬猪圈,找雷霹,编剧演,到分别那日,便开始不舍。她亦知,岂止是她,她那个师兄,又怎么放心得下。
不若,她悄悄跟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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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渐亮时,四人入了桑北郡,李唯在一处岔路前收紧手中缰绳,嘱咐唐北一路沿官路向南而行,便是济北。
他将一块玉牌递与唐北,“沿此路一直前行会有官家驿站,如若你迷了路便拿着此令牌去找驿站中人。唐北,我希望你此番用不上地图,亦用不上这令牌,一路自己寻回家去。你始终是,唐家的孩子。”
在唐北肩头轻轻一拍,李唯调转马身,与赵甲、李矛向洛都方向行去。
“甲,雅然,此番你们偷了密匙来长核山,母妃可知晓?”
“我们用半月时间翻制了密匙,昨日密匙入手,又恰逢太妃派我二人去庆山取药,太妃应尚未察觉。只是,长核山守卫的消息怕是今日便会传回去。”李矛开口道。
说完,她在马背上咳嗽起来。她是没什么功夫底子的,连着两日马不停蹄的颠簸,着实有些吃不消。可若不亲身前来,心却又放不下。
“甲,你与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