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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喝:“别喝!”
手一抖,掌心里的水尽数洒回缸里,展琳回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奥拉西斯风尘仆仆地站在屋门口。
一手拿着只水囊,一手拿着长条状的包裹,身上多了白色斗篷,不知道是被他从哪里找来的。随手抖开斗篷上用来遮挡自己脸的帽子,他微蹙着眉望着自己的方向,一张漆黑色的狼脸在外头强烈的光线下兀自醒目。
“这里的东西不要乱碰。”把水囊丢到桌上,奥拉西斯将手里长条状的包裹解开:“刚才在周围走了一圈,这镇子里有被瘟疫感染的病人。准备一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包裹里放着两把青铜剑,几件旧衣服,几块干净的亚麻布,以及一只有点脏的小罐子。他拿起罐子,捏在手里看了看,抬手抛给展琳:“拿着。”
“是什么?”拧开盖子,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味道。细看,里面装着半罐已呈半固体状态的粉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罐子颜色的缘故,看上去有点肮脏。
“药粉,对治疗伤口很有效。”指了指自己肩膀靠近锁骨的方向,他回答着,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桌上那堆东西上移开。
一阵尴尬。
奥拉西斯继续低头整理桌上的东西,展琳背过身,把斗篷自肩膀处扯开。
被奥拉西斯的牙齿撕出的那个伤口,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有根针有点线,缝上两三针这伤收起来很快。只是手头一没针二没线,即使有,古埃及人用的针说实话也无法进行这样细致的手术。
拿着罐子,展琳一时有些无措。用还是不用……这些怎么看都像是堆炉灰似的东西……
掂量间,手心忽然一空。一只手冷不防由身后伸出抽去了她掌中的罐子,转瞬,另一只手已将她的肩轻轻按向身后温热的胸膛。
身子僵了僵,刚想挣扎,耳旁传来奥拉西斯略带轻笑的话音:“通常战士身边总会带着这个,它是从袭击我的那些骑手马上找来的,琳,别担心。”
脸一红,那种被人轻易窥知心思的尴尬。有时候真的不得不诅咒自己的笨拙,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论他拥有着的是在底比斯皇宫风华绰约的王者之颜,还是这张令他饱受折磨的阿努的脸。
心底轻叹了口气,肩膀已经不再僵硬,由着身后人贴近自己的身,用他修长的手指刮下罐子里的粉末,细细均匀地涂抹在她的伤口表面。
药粉碰到伤口的一霎有点刺痛,但几乎感觉不出来,他指尖的温度在伤口周围小心游移,柔得仿佛一片轻羽扫过。
世界上最好的麻药是什么,那是把自己的灵魂吸收而去的人温柔的手指。
身子不自禁地后靠,她听见耳畔一声低低的叹息。斗篷被重新盖好,后背逐渐升温的胸膛在一阵沉默后干脆地撤离了她的身体。
脚步声远离,她心底亦轻轻溢出一声叹息。
“那些人似乎认识你的样子。”坐到桌边用亚麻布一圈一圈把自己的脸缠上,奥拉西斯看了她一眼。
“好像是。”想起那个骑在骆驼上的男子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一个伟大的男人想见自己。记得很多天前那个名叫森的男人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说有个人想同自己见面,那么那个人又会是谁?自问从来到这世界后她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埃及范围,那么到底会是谁想要见自己,又,为什么想要见自己……
思忖间,奥拉西斯已把脸完全隐藏好,将斗篷的帽子重新戴上,他把桌子上的水囊和包裹一并拿起:“外面我弄到两匹马,走。”
“好。”
离开底比斯已经有近九个年头,这座美丽的城市,繁华高贵得让自己感到有点陌生。奥拉西斯说得没错,他能让他父亲的城市在他手中焕发出另一种蓬勃生机,年轻而骄傲的生机。
一个国家强大的最基本两点要素——军事和经济。不可否认,凯姆•;特拥有令人艳羡的经济实力,但正因为此,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得不到充分的关注和完善,即使被迫不断同周边国家交战。甚至有人这么戏侃过这个国家——凯姆•;特的男人最懒,懒到连长枪杆子都握不起来。而奥拉西斯的自信不是没有资本的,他的资本便是让这一度在长年征战中身心俱疲的国家,拥有的军事力量在不经意的岁月中足以与赫梯和亚述这两个军事大国并驾齐驱。
安卡拉牵着骆驼绕过那些从轮廓间还能依稀辨别多年前模样的街道。几个孩子从身旁飞快跑过,嬉笑着,争抢着从小贩那里偷偷摸来的小玩意,边上大人叱责了几声,看着他们逃一般离去,互相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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