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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李锦然肯来此地找他求助,定是信任他的。想到此他笑意爬上眉梢,拿了木桶走到井边打了水,将木桶提回了屋里。还好幽静小院本就是他修养之地,故而贴身侍卫只留一人在此,方才他又将侍卫差去给行医传话,否则若是侍卫见他亲自取水……他摇头笑了笑,将李锦然褪下的衣衫小心地洗了起来,若是让五妹月婵知道,怕是又要被笑话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锦然终于醒了过来。她的头尚且昏沉,意识却极为清醒。她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也不知兰芝情况如何。欲要起身找人询问,却见屋里暗黑一片,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么黑也不见点灯。”
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抹黑想要将灯点亮,慢慢地摸索着往前走,却扑通一声撞到了前面的凳子。
赵澈睡眠极浅,两人只隔着一道屏风,听见里面发出了声响便知她已醒了过来,便将已晾干的衣衫拿进去想要让她穿上。他站在屏风外面,隐隐约约地见到坐在地上的李锦然,急忙闭上了眼。她怎会走下床榻,怕是还未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吧。可现在室内这般亮,她怎还会……他更为心疼了。
她已是这般苦,若是让她发现自己看不见,又该怎样伤痛欲绝。赵澈不忍再想下去,闭着眼睛走到她身边,迅速地点了她的睡穴。她只觉困意瞬间袭遍全身,便又睡了过去。赵澈将她放置床榻,又替她穿上了衣衫,向门外走去。
李锦然并不知道,她已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是她来到此地的第三日正午。兰芝已被救了过来,睁开眼便喊着要小姐。行医跟她道明李锦然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正在休息,兰芝才肯躺在床上安心静养。
行医听从赵澈的吩咐,将上好的药材拿来给兰芝治伤,见她背上有大片的烧伤痕迹,终究不忍心再看下去,上了药后便退出了屋里。
赵澈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行医有些诧异,正要问出口,便见赵澈看了眼兰芝的屋里。行医当下明白此事便与李锦然有关,随他慢慢地走出怡心苑。赵澈将李锦然双目失明的情况告知行医。行医不敢耽误,便来到幽静小院亲自给李锦然问诊。却未查出有何异状,只好开了些利于双目复明的药材,又列了几味补药,差人去安荣街买了回来。
对于李锦然失明一事,赵澈只告诉行医一人,兰芝自是不知情。下人将药买回来之后,行医亲自煮药调理。赵澈担心李锦然随时会醒过来而发现自己失明,因此寸步不离她的床榻。待她一有要醒过来的意识,便继续点了她的睡穴。好在行医所开的方子有补药为辅,将其喂下去之后并不见人有多憔悴。
如此又过了五日之后,行医便让李锦然停了药。行医看着面容已不再如刚来府上那般没有血色的李锦然,笑道:“三爷,得你这般贴身照顾,李小姐就是双眼失明,也是有福之人。”
赵澈有些担心,说道:“若是她失明了,这世上繁华美景大好河山,她又怎能再看得见?我倒宁愿她能饱览河川,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李锦然睡意蒙眬间听见赵澈这番话,心里万分感动。若是没有赵澈,想必她早已成为世间的一缕亡魂。她想起前些日子装病时他来梅苑曾说过的话,说若是她西去,他会替她照顾母亲与锦绣。这世上从未有人对她说这般话。她睁开眼睛去看赵澈,见他一袭白色衣衫站在床榻边,许是近日照顾自己,竟然有些憔悴。她凝着一股认真劲儿对他道:“三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
在李锦然盯着自己看时,澈便知道她能看得见东西了,心里一喜,笑道:“既然无以为报就不要报了,好好照顾自己便是,莫要下次来找我又是一身伤痕。”他将案桌上的药端起来递给她,“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
李锦然接过药碗,将药喝了下去,却在忧虑,来赵澈这里这么久,紫鹃在梅苑会不会有危险。她颇为忧心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待赵澈回她,一旁的行医就已开口:“已是七日有余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那紫鹃在梅苑会不会有危险。她是二夫人手中的棋子,现在自己又不在梅苑,二夫人失了张妈妈,难免会将恨意转移到紫鹃的身上。她一想到紫鹃便不能安静下来,急匆匆地下了床榻就要回李府。赵澈却按住她的肩。李锦然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不要着急,我已差人去李府说了你在我这跟着寇株学习茶艺,待李将军戎马归来,你会亲自为他泡茶献艺。”赵澈温和的目光瞧着满脸惊讶的李锦然,笑了笑,“不要谢我,谁叫你跟五妹那么像,看着就让人想要去保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