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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图形,年深日久,图形俱已模糊,仔细分辨,原来刻的竟然是剑招!
“我掩了双目,本不欲再看。但天性爱剑,深自压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去看那图形。呀,真个是命中的魔障!想因湖水涨时,常淹没此石室,那些图形冲刷渐平,只有一招可辨……”
彭素王突然笑一笑,插嘴说:“想便是你适才用以破宫庄主那一剑了。”卢扬叹口气:“惭愧,便是那一剑。我当日看那一剑好生精妙,实在忍耐不住,便拾起龙泉剑来,照图演练。这一演呵,更觉威力惊人,奥妙无穷。兴致既发,再难遏止,我便出来取了酒食,二度潜入石室,要查清余下的图形究竟如何……”
长久没有开口的莫选升问道:“那些图形,不是已模糊难辨了么?”卢扬望他一眼,答道:“若可以分辨呵,还则罢了。正因其难以分辨,我求知之心才愈盛。想只看得一剑,已是如此厉害,倘这套剑法学全了呵,真个可以独步天下哩。我独自在石室中居住几一个月,猜想那些余下的招式,到食物吃尽,实是饿得受不住了,才泅水出来。
“便这一个月中,所思所想,都是石壁上的剑式,却毫无头绪,不得要领,心中焦躁异常。待我回到家中,饱餐一顿,汲水洗沐,才在镜中看得自己发蓬目赤,好似修罗恶鬼一般。三不知,却有一伙盗寇恰在此时杀来,洗劫山下的马峪村,着我遇见,挺剑便与他们厮杀。
“我这一月来,每日思想,都是石壁上的剑式,甫一动手,自然而然便融入旧会的猿公剑法中,使将出来了。那些贼如何是我的对手,当下尸横遍地,余皆抱头逃遁了。我本不以为意,俯身查看他们的死因,却看个个都被震碎了三焦脉,死得惨不堪言!
“我心下大惊大恐,才知石壁上的剑式,本是魔剑,杀伐极重。这般剑术,如何可以使得?我狂奔回到山中,将那龙泉剑抛入湖里,发誓再也不使剑了,更不能用那招魔剑。一个月来,未曾睡过一次好觉,这晚却睡得格外安稳。谁料第二日醒转呵,却吓得我魂飞天外!”
众人都问:“怎么了?”卢扬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意,声音颤抖地说道:“只见我昨日抛下湖中的这柄龙泉剑,好好的便挂在墙上……”史计都奇道:“难道此剑也是魔剑,会自飞回寻找其主的么?”卢扬微微苦笑:“我初时也这般想,急忙下床来看,却见自身上下,湿淋淋的,床前地上,也有不少水迹。我寻踪而去,那水迹沿着小径,一直达到湖边!”
史计都问:“难道有人捞了这剑来,半夜挂在你屋内么?你却怎的不察觉?”“是有人捞回剑来哩,”莫选升轻叹一声,“不过非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史计都挠挠头,不明所以。卢扬望着莫选升:“莫兄猜想得是,这正是我本人所为。当下我愈加惊恐,将剑二度抛入水中。谁料第二日醒来,那剑又好好地挂在墙上!三度抛剑后,我再不敢睡,睁眼直到天明,幸是无事。但人终有打熬不住的时候,一旦睡着,醒来时,剑便又回来了……”
彭素王摇摇头:“你忒执着了也。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愈是想要弃剑,便愈是弃不得。由此剑挂在墙上时,便万事皆虚,不再扰神。”卢扬深深一揖:“可惜当日未曾得识彭兄。”
“我晓得了,”莫选圣叹道,“你为心魔所攫,愈是想弃那魔剑,愈是弃不得。你自是卢扬,你剑斩的水中影,却也是卢扬,是为心魔所攫的卢扬。若有人能破了那魔剑呵,便能解开你的心魔,可惜史先生破不得,那平定州庞明破不得,便宫庄主也破不得哩……”
卢扬点点头:“幸是彭兄将其破了。彭兄胜的,是心魔所攫之卢扬,而心魔所攫之卢扬既然败了,那自是真正的卢扬胜了。”
凌冲听得似懂非懂,忽然彭素王“哈哈”笑道:“卢兄,你还未曾明了哩。甚么心魔,心疾而已。甚么为心魔所攫之卢扬,甚么真正的卢扬,不都是卢扬么?有何分别?你若肯放下时,自能放下,何必待等他人来破魔剑?”
卢扬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彭素王,良久,才突然笑了起来:“正是,正是,彭兄所言甚是。噫,七年间这番苦,原来是我自寻的。若非自寻烦恼,谁能与你烦恼?彭兄今日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哩!”
两人相对大笑,莫选升也笑,史计都和凌冲虽然不是很明白两人的对话,也自然都跟着笑了起来。莫选升道:“幸得卢先生读过圣人之言,若非如此呵,怕这梦终不得醒哩。”彭素王摇摇头,笑道:“他若目不识丁,知甚么叫做心魔?怕是只会请道士来做法,镇压那柄魔剑,那时却未必遇得到你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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