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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脂粉不施,肌肤胜似新荔。
她眼底,闪过轻淡的情绪。一闪而过,然后她眼眸平静,微微颔首,从陈璟面前走过,并未还礼。
好似她不认识陈璟。
沈家的小厮来开门,瞧见了她,恭声道:“十小姐回来了?”
她点头。
丫鬟搀扶着,迈过高高的门槛。
陈璟则想,上次在望平阁球场,沈南华挺大方的,主动上前答话,给陈璟留下很好的印象。怎么现在,她反而装作不认识呢?
陈璟还是陈璟,连衣着装扮都没变。
是他认错了人吗?
难道是双胞胎,所以长得一样?
他心里过了一下,而后又觉得跟他没什么关系,也就无所谓了。他上前,把请柬递给了小厮,报了姓名:“在下陈璟,是应沈四公子的邀。”
“您是陈官人啊?”小厮闻言,神态立马恭敬,把陈璟往里请,“四少爷特意叮嘱,让小的来迎您。您快请,他们等您半天了。”
现在时辰还早,客人应该没有来齐,自然不会专门等陈璟的。
门房上的小厮会说话。
陈璟笑了笑,进了门,随着小厮,往宴会的西花园去了。
沈十姑娘和丫鬟直接往垂花门而去。尚未走过抄手游廊,沈南华的脚步微顿。最后,她停下脚步,折身回望。
看着那道青灰色颀长身影往西边而去,沈十姑娘掠眸追随,直到他的身影在角门处消失。而后,她轻跌浓密羽睫,将情绪掩盖住。
“姑娘,您识得方才那人?”丫鬟问。
沈南华低垂着眼帘,继续往里走,没有答话。
丫鬟不知她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这位沈十姑娘,平日里好性子,旁人都以为她好相处,懦软温柔;可跟着她久了,就会知晓,她是很有主见的,而且情绪从来不外露,很难真正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并不是个懦软的人。
见她不答,丫鬟也不敢多问,跟着她进了内院。
—*—*—
沈家的西花园,拱形门上,篆刻着两个字:茶园。
这是西花园的名字。
进了茶园,但见处处修建得精致用心。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种满了花草。草木扶疏,鲜花盛绽,走过衣襟沾香。
花圃里种满了茶花。
丰神凛冽的白宝珠、秾艳如血的胭脂莲,粉润妖娆的凤换巢,还有好些陈璟不认识的,开满了院子。
不远处的亭子里,有朗朗说话声。
片刻,沈长玉上前迎陈璟。
他把陈璟迎到亭子里坐。
今天来的客人,约莫有十五六位。偌大的凉亭里,大家围着已经坐满了。桌上摆满了笔墨纸砚。
“陈璟,陈央及。”沈长玉介绍陈璟。
然后,众人都挺茫然的。
学子们之间,哪怕没有见过面,也听说过对方的才名,所以能应付着彼此称赞几句。
而陈璟,连小小的名气也没有。
“。。。。。。央及是陈璋的胞弟。”沈长玉只得再次介绍。
大家表情有点怪异。
陈璋已经两年多没回来,除了陈氏自己人不诅咒他,外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如果活着,哪怕再艰难,递个音讯回来还是可以的。
大家虽然了然,彼此见礼,却偷偷打量陈璟。
陈璟笑笑。
诗会嘛,无非就是作诗,然后彼此吹捧一番。这种事,也不是常有的。但是沈长玉组织的话,影响力比较大。
今天来的这十几个人,并不只是望县的,还有其他地方的。
他们来得比较早,陈璟居然真的是最后一个。
大家等他有些时辰了。
等了半天,等来个无名之辈,失望是难免的,有人心里就不痛快。
“。。。。。。我前些日子,得了株雪塔。今天就以它为题吧。”沈长玉笑着道,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搬花。
雪塔是茶花名,和白宝珠差不多,都是雪白的茶花。
很快,小厮就端了盆雪塔,搁置在书案的中间。
青花瓷盆,装着褐色土壤,泥土的清冽顺径而上,碧翠枝叶浓茂。风姿凛冽的白茶,层层叠叠,饱满丰饶,傲立枝头。
雪塔是很美的。
大家少不得赞美一番。
然后,纷纷交流心得,开始填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