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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帝半倚在床上,接受妫婳的服药。只吃了几口,穆帝便摇头推开碗不吃了。妫婳故意嗔道:“皇上……”然后递上匙更。
穆帝摇摇头,有些气闷道:“天天服这些药有什么用?还不是那样怎么也不好!朕不吃了!”说着忽然用力推了一下药碗,立刻摔在地上,浓药溅洒。
下面的几个太医立刻吓得下跪。妫婳见状,劝道:“陛下,中药慢调,这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要坚持服药才能有效果啊。”
穆帝怒道:“服什么药,那几个废物连朕的病情都查不出,胡乱开的药吃了能有什么效果?”
三位太医中,年纪最大的高太医道:“陛下,天下病症分为几大种,头痛是一类,头痛中各类病症虽有不同,但总根源却还是大体相同的,因为服些相应的头痛药,虽不能治根,却总还是用疗效的啊。”
穆帝不耐烦地大喊道:“那你说什么时候能给朕根治了?你们几个号称太医圣手,可怎么查半个月了还是没查出什么病来?你们还有朕忍受痛苦到什么时候?”
三人立刻低头惶恐,再也不敢说话了。
穆帝见他们这样,更怒,大吼道:“不管如何,朕命你们三日之内,要给朕查出病症来,否则,圣手之名,便是名不副实,朕要治你们欺君之罪!”
高老太医和另外一位刘太医立刻磕头求情,惊恐不已,另一位张太医身子虽抖了一下,却一直低头定定地跪着,不磕头也不求饶,仿佛在想什么。
妫婳冷冷斜眼看着他,一会儿,见他拳头握紧,忽然猛然抬头。妫婳便冷笑一声,娇声对穆帝说道:“陛下……太医圣手之名也不是三位太医自封的,怎么能治他们欺君之罪呢?且三位太医行医多年,宫中多少疑难杂症没治过,说明他们定是有些本事的,陛下还是要相信他们为好,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总能查得出来的。要是陛下一怒之下杀了他们,以后可就没有神医圣手治得了陛下的病了。所以陛下还是饶了他们吧。”高太医和刘太医连忙惶恐地磕头求情,同时向妫婳谢恩。
张太医愣愣地看着妫婳,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妫婳不着痕迹地斜眼瞥他一眼,又娇声对穆帝道:“特别是张太医,虽然是圣手当中年纪最轻的,可是对药理研究却极深。他膝下又一独女,也是药理天才,小小年纪对药理研究就极为深入。”顿了一下又道,“臣妾最近也常常不舒服……因而想……陛下能不能下旨把张太医的女儿赐给臣妾做侍女呢?以后臣妾生个小病什么的也方便有个照应。”
此话一出,张太医立刻震惊地看向妫婳,她的女儿,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他夫人去逝多年,独留一女给他,他的女儿几乎是他的全部,可是月妃却……他乞求地望向穆帝。
然而穆帝痛苦地眯眼倚着,哪里看到他,只隐忍着剧烈的头痛不耐烦道:“爱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种小事你自己下个懿旨都可以了,何须来问朕。”
妫婳微微一笑道:“谢皇上……”然后斜眼看向张太医,冷冷一笑。
张太医立刻无话了,默默地低下头,痛苦得全身颤抖。月妃拿她女儿作人质……在宫里月妃连一个宫妃都能轻易处置,更何况他的女儿了……
最后经月妃的求情,穆帝没有在以欺君之罪逼迫几位太医,可是因连日来的病痛,他还是烦躁地大闹了一场,把几位太医狠狠地骂一顿,才让他们退下,又和妫婳说了一会儿话。穆帝头痛难耐,命人点了香,又躺着休息了。
妫婳退出去。几位太医还在外面候着,高老太医和刘太医来给妫婳拜首谢恩,只有张太医默然在一旁,临走前,妫婳冷冷对张太医道:“张太医,你随本宫去一趟流云宫吧,咱们商量一下你女儿入宫的事。”
张太医一抖,很害怕,但也只得跟去。
流云宫内,妫婳静静地坐在上位。姿仪端庄,神色却冷漠,静静地俯视着下面跪着的人,淡淡地问道:“张太医,把你刚才看到的,想跟皇上说的话都说出来吧,哼!”
张太医立刻吓得磕头道:“臣不敢,娘娘只是给陛下加了点安眠的香料,这没什么好说的,臣不敢跟陛下说什么!”
“是嘛?”妫婳冷冷地道,她的声音犹如从墓穴里发出来,带了一股阴冷的戾气。
张太医更惶恐了,不断地拜道:“是,臣不敢说什么,求娘娘饶恕,求娘娘饶恕……”
“哼,你不敢?可是本宫现在却要你说,张太医……”声音张狂了一会儿她又陡然转为神气平静地道,“你倒给本宫说说……刚才本宫给陛下加的是什么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