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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莫昕觞从白瓶里倒出一颗丹药,剥去蜡层放入碗中,再倒入些许酒水放在一旁,道:“这种治内伤的药需用酒来传其药性,用水的话,怕是连一半的功效都不会有,那可真浪费了~”陈九从没在舒君宪那里学过这等名贵丹药该如何服用,听他这麽一说,也就愣愣地点了点头,杵在那里并不坐下,心里仍然在为土根的事乱作一团麻。
莫昕觞见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只细巧的青色瓷瓶,拔去塞子往另一只碗里倒出一些药粉,也倒了些酒进去伸出指头搅和匀了,探出上身将他拉近,按在榻上背对著坐好。
陈九像个牵线木偶般随他摆弄,忽地感到肩头一凉,衣领子被他拉下半只,正要回头去瞧,伤处传来一阵激痛,但马上又化作了丝丝清凉。莫昕觞手指蘸了掺了药粉的酒水,轻轻地在他肩头的咬伤上擦拭,轻声说道:“这是上好的白药,生肌活肤~”心中虽疑这实在不像是狼咬出来的,却也不再多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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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昕觞帮他涂抹好後,又帮他把衣服拉好,说:“药还有些多,你自己来吧。先用酒水洗洗伤口,把碎石土尘给冲了,发炎起脓就不妙了。。。”陈九肩头上了药微微发凉,可心里却好似喝了热汤暖暖的。
他也不回头去看,侧身拿起酒壶和装了药粉的碗,说:“公子,小的到柴房去歇一会儿,晚上开饭可能会迟些,您别见怪。。。”言罢就往屋外走去。莫昕觞动了动嘴角,也没有开口挽留,看著他的背影略显萧瑟,心道:这孩子,年纪不大,心事倒挺重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去看矮几上的碗,白色的药丸化在酒水中一泡,酝出一抹桃红。他端起小碗晃了晃,凑近鼻子嗅上一嗅,再小小酌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将少量药效周身轮走一番,当是江湖上盛传的九转圣药无疑:重伤救命,无病服之,也有增强内力、延年益寿之效。
这倒真是大大出乎了莫昕觞的意料之外~原本他无意间,发现了陈九掉在屋内角落里的药包,百无聊赖之下拆开後,发现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配料组合非常之奇特,和著医理再考量一通後,真是有说不出的精妙,让人拍案叫绝!绝非是寻常村医能配出的方子。
莫非这乡野少年识得什麽世外高人不成?!那时天剑门的人日夜紧逼,不时地在村里巡逻探查,他亦不敢再行险运功疗伤。再拖下去莫说功力大有损伤,就连丢了性命,也未尝没有可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这才有了那麽一出嘱托後事的苦情戏码。
陈九果然依他所料入了套,听著他的描述,莫昕觞隐隐约约想起江湖上一个传说,医病杀人全在一念之间的“无常鬼医”似乎就隐居在这一带,莫非就是少年口中的怪医不成?!
莫昕觞思及此处,暗暗叹了口气,这少年与那“无常鬼医”必定深有渊源,可瞧著他一身累累的伤痕,也知晓这灵丹妙药并非轻易到手,心头有如灌了铅似的沈。他一仰头将药酒尽数饮下,摆好架势气运丹田,再借助药力去冲散胸口的淤血积气,悠悠就是几个时辰一晃而过。
再表另一头,陈九拿著东西进了柴房,将堆在边上的茅草在地上铺设好坐下。照著莫昕觞的话用酒水冲洗伤口,疼地他龇牙咧嘴的。尔後草草把药浆给涂了,甩头就倒在茅草堆上,土根的事,立刻溢满了他整个脑袋。
十年前,陈义武带著刚满六岁的小九来到了下岐村,见此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虽说地处偏远,可也正好应了避世之需,就决意定居下来。陈九没有娘亲,陈义武纵然有费心给他缝制衣物,可穿在身上也总显得别捏。再加上他儿时不善言语,长得清秀好似女娃一般,没少被村里的孩子们欺负。
其实小孩子们的作弄,倒也不是恶意的。有些是出於对他这个外面来的小孩的好奇,有些则是想要亲近却又不懂得该如何表示。但小陈九自然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的,常常就被众村童戏耍地蹲在路边哭泣。
那时只有一个总是看上去有些痞痞的少年,会在大家玩地太过火的时候喝止他们;也只有他,会在小陈九哭的时候,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陪著。小九面上把那少年当作是那夥欺负他的孩子中的一份子,总也不好意思和他说话,心里面暗暗地却是真心感激著的。
後来陈义武开始变得无酒不欢,常差使他去村肆买酒或是归还酒器,才知道那少年就是聂寡妇的独子土根。往来频繁後,两个孩子自然就熟络了起来。大的一个常常带著小的一个满村子的乱窜,什麽爬树、捉蛐蛐儿、编草绳,有什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