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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那么拘谨地对他,课前课后都喜欢簇到他身边来。存扣不大讲话,微笑且亲切地听他们说叨。存扣好像天生有种吸引人凝聚人的特质,有领袖风采。那些土气中透着淳朴的女生远远地看见存扣时,也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她们也为班上来了这位男同学而感到欢喜。
存扣宿舍的铺位在西北角的上位,靠着一扇不大的窗户。宿舍里对面放着三张双层铁床,上面睡一个人,下面有两人一床的,也有只睡一个的。存扣很喜欢这个位置,跟在吴中时一样。睡角落的好处是拥有两面墙,人就好像更有了点倚靠,安稳。“在家靠娘,出门靠墙。”在吴中上高一时王树宝的奶奶曾这么说过。存扣在镇上百货公司买了张李连杰练武的画儿,用彩色塑料图钉摁在墙上。这角落是纯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空间。
存扣喜欢晚自修后回到宿舍,洗个脚,或再弄点东西吃一下,然后爬上床,坐在被窝里,身子往糊着报纸的墙上一倚,听宿友们海阔天空地说笑,偶尔插上句话,他感到很有意思。哪个学校的宿舍都这样,睡前大家总喜欢谈论一会儿,甚至胡闹搞笑一阵子。这是寄宿生之间每日不可少的沟通时间,轻松时刻,是一场精神会餐,不可或缺。
一天晚上,大家提到了理想问题。刘桂海说他就想考个师范学院,出来做个教师。他说可以说教师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人了,别的不说,单说一年有多少假期?每周放星期天,暑假整整两个月,寒假还有一个月,有些地方还放忙假(农村夏收大忙时,有的学校放七至十天的假期),一年中差不多三分之一都是放假,工资不少一分,坐在家里拿钱。就是上课又有什么苦的,一堂课一眨眼工夫就下来了,特别是副科老师课都不要备,参考书读读就行了;体育老师更是神仙,就是陪学生玩玩……
李金祥搭上来说,在他那个村子里的小学校,有的老师家的田都是学生种,帮他栽秧,帮他剥豆子,收麦时麦把还要往场上挑,班上同学全部出动,每人搬两捆就差不多了。麦子搬到场上,那些个学生家长马上过来,你帮他帮的一会儿就脱好收起来了,奉承他哩!
刘桂海不屑地说:“那都是民办教师,公办教师哪有田。”
“不一定。公办教师的婆娘是农村户口的多啊。”一个下铺的同学瓮声瓮气地反对他。
“照我说啊,考大学的目的就是将来出来弄个官做做,吃香喝辣有的玩,那才潇洒风光!”西侧靠门的潘国华说。
“你现在就有这想法,将来如果真有当官的命,也准是个贪污腐化嫖婆娘的东西!”刘桂海笑他。
刘桂海总喜欢找潘国华抬杠,像两个冤家对头似的。
存扣打断他们说:“如果考试考到理想,你们千万不能这样写哦!”
他记得有一年中专考试的作文题目就是《我的理想》。
底下人都笑起来,七嘴八舌地:
“哪有这样呆哟,说是这样说,写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小立志干四化,将来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加瓦!”
“做社会的栋梁之材!”
“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哈哈,‘文革’语言!”
“可以用的。咋?反动啊?”
“做辛勤的园丁,培养祖国的花朵!”看来刘桂海念念不忘他的教师梦。
“存扣,你的理想是什么?”李金祥问存扣。
存扣笑了,说:“还没想好哩。”其实他是不大好意思说,跟同学们还不是太熟。
“存扣当运动员最好了,你看他打球多棒!”
“个子又高。”
“又壮。”
“当演员也能。”有个同学甚至这样说。但大家并不觉得唐突,都同意:“是的。”
就有同学说:“当运动员要上理科,考演员大概……是文科类吧。”
大家的话题儿立时就转到高三分科问题上来了。
鲁红兵说他巴不得现在就分科哩。他想上文科,说进了高中后物理和化学越学越难,越学越烦,头都学大了。上了文科,就跟这两门课彻底“拜拜”了。“倒头课!”他还怨愤地骂了一句。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有人抬出了这句流传于民间的经典说法。
“哪说的?”潘国华接上来,“数理化学得好,将来无非是做技术工作。管人的都是能说会道能写会画的,必须学文科才行。”
“理化虽然不上了,地理历史也不是那么好背的!”刘桂海说,“初中四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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