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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好管教别人。”言罢一摆手,扁担立刻会意,给左右一使眼色,直接把怡嫔“请”出了西暖阁。
底下一群嫔妃还跪着,都被皇后这样大肆整治的动静吓得噤若寒蝉。嘤鸣的目光从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脑袋上划过来,曼声道:“人的命数,今儿不知明儿,谁也保不住永生永世的富贵,你们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是个乐天知命的人,在什么位分上做什么事儿,不及别人的时候认命,凌驾于众人之上时,我就能行自己的权。我的手段,其实你们都知道,我从不平白和人过不去,如果你哪天觉得日子不好过了,就要先想一想,是不是言行不端得罪了我,与其巴望着时候一长我就忘了,不如自己知趣儿,老老实实找我赔罪来,因为我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记性好,有些仇,我能记一辈子。别打量我当上了皇后,要图贤后的名儿,我从来没这想头。我只求自己过得舒坦,不顾别人死活,所以你们得留神,要相安无事,就谨守自己的本分,别听见些风吹草动,立时高兴得过节似的。且把心里那份窃喜藏一藏,等我当真倒了台,你们再弹冠相庆不迟。”
这话真是一点儿没留情面,该说的都说得入骨三分,众人齐齐磕头,“奴才等不敢,请皇后娘娘息怒。”
自她进宫以来,虽说曾大刀阔斧收拾过几个主儿,但对于大多数人面上都过得去,像这回这样训话还是头一次。没有真正领教过她厉害的人,对皇后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当初不问事的孝慧皇后身上,以为继皇后的厉害名声都是江湖传闻罢了。今儿真正见识了,这些起哄架秧子的娇花儿就给吓破了胆儿,再也没人敢拿自己的前程,来试探皇后收拾后宫的能耐了。
恭妃忙着打圆场:“娘娘,这怡嫔一贯是个挑事儿的积年,您今儿处置了她,何等大快人心!可宫里旁的姐妹,无一对娘娘不宾服,娘娘千万别因她一个,对大伙儿都寒了心。”
嘤鸣脸色肃穆,心里只是好笑,今天要是不作这通筏子,只怕她们从这里踏出去,往后又是各自为王的局面。后宫权力的角逐就像男人打女人,有一就有二,你要是不一气儿奠定不可冒犯的基础,往后那些酸话、捅心窝子的话,会没完没了传到你跟前来。这回好,一气儿闹怕了她们,耳根子就能清净一阵子。只是做得太过也不好,便缓和了态度,笑道:“成了,都起来吧。我才刚是被她气糊涂了,连累你们一块儿跟着挨训斥。我这会子也乏了,你们都跪安吧,谨记一条,后宫不比前朝,胡乱听来的消息再胡乱宣扬,后宫都成了市井了。”复对恭妃道,“宫务我暂且托付你,倘或有拿不定主意的,你再来回我就是。去吧。”
恭妃道是,带领一干嫔妃退出了西暖阁,那份小心翼翼的模样,比往常仔细百倍。
宫里人都散尽了,海棠才松了口气,抚胸道:“阿弥陀佛,这是奴才头一回打人,这会子腿还哆嗦呢。”
松格在一旁取笑,“不知道的以为您惯会打人呢,瞧瞧您那手法,干脆利落,都把怡嫔打蒙了。说实话,我是跟着娘娘进来的,不是这宫里老人儿,要不连我都想打她。好好的一个嫔,到处嚼舌根,这要是搁在外头,早被人把嘴缝上了。”
海棠说:“也是先头娘娘在时,没给她们做规矩,她们胡天胡地过了这些年,不知道什么是尊卑,和谁都论姐妹,才敢上坤宁宫来撒野。这回索性治住了她们,将来就老实了,后头怡主的处置娘娘也不必过问,自有恭妃为难她。”
嘤鸣嗯了声,无精打采地歪着,心里却在琢磨怡嫔说的那些话。老佛爷要赐她阿玛自尽,这消息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怡嫔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慈宁宫安插耳报神。十有八九是老太太有意放话出来,想看一看她的反应。
她苦笑,怪道昨儿夜里呆霸王没回来,他是觉得不好向她交代,才躲到养心殿去的。其实她能体谅太皇太后的用心,单要说罪过,她阿玛够格砍十回脑袋,可她为人子女,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呢。
她只知道着急,身在后宫,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架在火上的滋味儿不好受。她现在时刻都捏着心,仿佛浑身装满了机簧,只要有人按一按,立刻就会一蹦三尺高。活着真是不易啊,做皇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譬如应付这些嫔妃,就要耗费她许多精力。她从宝座床上下来,脚一沾地,那个被扎伤的地方就火辣辣生疼,想是因为坐得太久了,血脉有些淤堵了。
她垂手抚了抚,海棠和松格一左一右搀扶她,合计着到底要叫太医过来瞧瞧。她浑浑噩噩听她们说话,忽然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神识仿佛从悬崖峭壁上一跃而下,耳中嗡嗡作响,然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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