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5 页)
临渊的语声微顿。
他在呼啸来去的夏风里低首看她。
白玉宫道两旁遍植梧桐。
桐叶深碧,叶影斑斓。
李羡鱼站在红墙下,光影重重处。
雪肤鸦发,云肩流丽。
鬓边流苏步摇轻盈摇晃,扫过她羊脂白的侧脸,倒映出琉璃般的光泽。
清澈,明净,似他们大玥盛产的红宝石。
他凝视良久,直至李羡鱼都被他看得双颊染脂。
她轻声问:“是我说错话了吗?”
临渊薄唇微抬:“没有。”
他牵过李羡鱼的手,带着她顺着汉白玉制成的宫道向前。
在路过一棵枝叶繁茂的木芙蓉花树的时候,他暂且停步,回应她方才的话语。
“公主亦可以相信臣。”
李羡鱼抿唇莞尔。
回到承乾殿时,龙案上的奏章依旧堆叠如山。
光是瞧着,都令人生畏。
李羡鱼抬步过去,想要先将其中户部的奏章,尤其是那些无聊的请安折子都整理出来。
步履方抬,皓腕却被临渊握住。
他将李羡鱼抱起,放到殿内的靠背椅上,又从箱笼里取来烫伤用的膏药。
他在李羡鱼的椅前俯身,抬手将她的素手牵过,放在掌心。
茶水烫热,但李羡鱼毕竟未直接触及,而是隔着一层薄瓷茶盏,烫得并不厉害。
此刻再看的时候,柔白的指尖上红意已褪,望不出端倪来。
连李羡鱼也说:“已经没事了。”
她想将素手收回,临渊却将她的皓腕握紧。
他淡垂眼帘,将手中青底的瓷盒打开。以指腹沾取薄薄一层透明的膏脂,均匀地涂在她的指尖上。
膏脂微凉,而他的长指烫热。
李羡鱼两靥微红。
他身上的热度,让她想起适才正午的时候,因通禀而未能做完的事。
因而,当临渊俯身拥她的时候。
她羞赧地将指尖搭在他的肩上,轻细出声:“临渊,你先让我去浴房里洗沐。”
临渊动作微顿。
他将李羡鱼拥紧,低头将下颌抵在她的颈间,语声里带着淡淡的笑音:“公主在想什么?”
李羡鱼觑他一眼,又满脸通红地低头去看她的裙面。
“你,你难道不是想……”
她的语声愈来愈轻,终于羞得没法再说下去。
但已经足够。
临渊已听懂她话中未尽之意。
他语声微哑地应了声,却终是克制着直起身来。
他道:“但这些奏章,总得有人批完。”
李羡鱼转头看向龙案上小山似的奏章,脸颊滚烫,连耳缘都红透。
临渊这样说。
倒像是沉沦此事,迫不及待的人是她似的。
她想,她才没有。()
仅是因为临渊喜欢,她才配合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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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即便是有些快乐,但——
李羡鱼面红欲烧,羞于再想下去。
她匆促起身,绕开临渊往浴房里走。
“我去洗沐了。”
临渊在她身后轻轻失笑。
他将手中的膏药搁下,拿巾帕拭了拭手指:“公主去洗沐。臣尽量在日落之前,将这些奏章理完。”
李羡鱼步履微停。
她在屏风侧转过身来,语声轻绵地问他:“那日落之后呢?”
临渊抬目与李羡鱼对视。
他的凤眼深黑,似不见底的渊谷。
望向旁人时,寒意迫人,冷漠疏离。
唯独看向李羡鱼时,他眼底寒意散去,似春来时冰雪消融。
在静夜里,在玄红的龙帐低垂时,也会炽热得厉害,像是要将她一并点燃。
李羡鱼的耳缘红透。
她几不可闻地轻应了声,红着脸转过身去,将自己藏到屏风后。
染着草木香气的风自半开的支摘窗里潜入。
渡来一夏的热意。
兔缺乌沉间,日子翻书般过去几日。
随着夏意渐浓,承乾殿里开始用冰,李羡鱼也在这逐渐闷热的天气里,学会替临渊批复一些简单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