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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表示对你的尊重。如果你不喜欢奢华,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
伊尹温婉地笑着,摇摇头:“不必了,谢谢你的细心周到。不过,让她们出去吧。”
我用目光向女侍示意,她们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仅留下一人,把菜谱递到我手里。我笑着转给伊尹,她没有客气,低下头飞快地点了几个菜——全是路边的鸡毛小店里都有的家常菜。女侍没有收回菜谱,不动声色地望着我。我略微犹豫后爽快地说:
“就按伊女士的意见吧。”
这顿饭吃了有一个小时。一般来说,陌生男女的第一次见面容易冷场,但我们谈得相当融洽。我们很随意地交谈着,询问了共同的朋友,问候了对方的父母——当然都回避了对方的婚姻。在交谈中,感情的洪涛一次次拍击着我的胸膛。这些年来我的身边并不缺乏女人,但只有眼前这位才能使我产生如许的触电感。也许,这就是我等了半生的“那一位”?
但我的心慢慢变冷了。很显然,我是在单相思。伊女士的谈话很随意,很亲切,但明眼人能看出,她是礼貌性的,她的感情显然没有与我共鸣。她甚至有点心不在焉——尽管她很有礼貌地掩饰了这一点。这会儿,她微微侧过脸,以一种不被人察觉的动作看看手表。我知道,她就要告辞了,从此不会再进入我的生活。
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情急之中,我冲动地说:“请稍候,伊女士!”我咽口唾沫,困难地说,“伊女士,请先不要说再见。也许我下面的话太莽撞了,但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这正是我等了半生的女人……我不敢求你做出什么允诺,只希望咱们还能再见几次面,好么?”说到这儿,我才多少恢复了一点儿自信,用玩笑口吻说,“我虽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但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你总得给我机会让我表现表现吧。”
这番表白看来感动了伊尹,她轻轻拍拍我放在桌上的手背:“不要自卑噢,”她也用玩笑的口吻说,“至少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她迟疑片刻,说,“你既然这样坦率,我也实话实说吧,因为我不想给你留下虚假的希望……我有个交往15年的男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我的丈夫。坦白说,这次相亲就是他逼我来的,但我心里已放不下别的男人了。陈先生,非常抱歉,我本不该来的。”
恰如一盆冰水浇到头上,我死死地盯着她,看她是否是在说谎。不,她不像是在说谎。在说到“交往15年的男友”时,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忧伤,忧伤得让人心碎。毫无疑问,她说的是实情。虽然再纠缠下去就不太绅士了,我仍忍不住追问:“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的男友为什么逼你来?”
伊尹叹息一声,没有回话,眸子中深藏的忧伤再次浮出。我心疼地看着她,忽然感到一阵冲动,一阵兄长般的冲动,便豪爽地说:“好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死了那条心了,我再也不会提这档事儿了。可是小伊,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们今天能在这儿见面也是一种缘分。当不了男朋友,就让我当大哥吧。告诉我,那个负心男人是谁,我一定揪着他的鼻子来向你认罪。说吧,我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对朋友热心,天生的滥好人,我答应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伊尹被逗笑了。她显然对我的自告奋勇不以为然,但很小心地不去刺伤我。“没用的,谢谢你的热心肠,不过没用的。”她轻声说。沉默一会儿,似乎在一时冲动下说出下面的名字:“我的男友是宇文平。”
宇文平?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我努力回想着,也许他在我的朋友圈子中偶然出现过——忽然我像被踩了鸡眼似的惊叫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被我赶到门外的服务小姐很快探头看看,又礼貌地缩回去。
“是他!是他?”我震惊地连声追问。伊尹微微一笑,表示认可。她的笑容里既有忧伤也有自豪。
宇文平。当代名声最响亮的科学家,艾滋病疫苗的研制者。他的名字我当然耳熟,没人会不耳熟。恰恰因为这个名字太响亮了,我才没料到他会这么随随便便地闯入我的生活圈子里。
上个世纪的1981年,美国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宣布,在加州洛杉矶市,发现5名年轻的同性恋者都得了一种“绝对异常”的病,消瘦,腹泻,身上长满卡波剂氏肉瘤,病人很快全部死亡。
从此,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损症,简称AIDS)在人类社会登台亮相。说来具有讽刺意味,艾滋病毒是自然界中结构最简单的生物之一。它甚至没有DNA而只有RNA(核糖核酸),它侵入细胞后的逆转录过程既缓慢又不精确,常常拷贝出有缺陷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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