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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知柏莱死的真相!
辛尼在这时候所讲的话,听来是全然没有意义的,他一面向前走来,一面甚至不断地在重覆著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不住地道:“你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最想不通的问题是甚么?哈哈,头发有甚么用处?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人的头发有甚么用处?告诉我,头发有甚么用,你为甚么不说话,头发有甚么用处?你为甚么不说话?头发有甚么用处?”
他奶奶的“头发有甚么用处”!
我一直后退,直到了我的背脊踫到了小室的墙,已经退无可退了,我才陡地沉声讲了一句话:“离我远一点!”这句话果然有用,辛尼立刻站住了,而且好半晌不出声。
隔了足有半分钟之久,辛尼的语调,突然又变得十分悲哀:“为甚么不让我接近你?你和以前不同了。你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烟,这时,辛尼离我不很远,不到五尺。烟头火光闪亮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脸上那种疑惑、悲哀的神情。我唯恐他认出我来,忙将烟移开了一些。幸而看辛尼的神情,他像是正沉醉在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中,并没有注意我。
我想,辛尼这个凶手,这时一定是在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之中,要不他不会误认我是柏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大可以冒充柏莱的“鬼魂”,吓他一吓,好逼他吐露真相。
所以我沉著声:“辛尼,不论我答应你甚么,你杀死了我,你是凶手!辛尼,难道你心中一点也不内疚?你杀死了你的朋友!”
我自以为我这几句话,一定会起到一定的作用,辛尼可能会痛哭流涕,跪在我的面前忏悔一番,可是出乎意料之外,辛尼竟充满委屈地叫了起来:“你在说甚么?杀死?杀……死?”
他在提到“杀死”这个字眼之际,像是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十分生疏,他根本不懂得“杀死”是甚么意思一样。接著,他又道:“柏莱,本来是该我去的,我争不过你,才给你占了先,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说甚么!”
“本来该我去的”、“我争不过你”,这样类似的话,在河滩上,发现柏莱的尸体之际,我也听到辛尼讲过,可是我一直不知甚么意思。这时他又重覆讲了出来,我还是不明白是甚么意思。
我伸出手来,在他的胸前,指了一指:“你在我这里,刺了一刀!”
辛尼立即道:“是啊,那一刀位置刺得多正确,你几乎立刻就停止了心脏跳动!”
我这一生,可以说见过不知多少奇顽凶残的人,可是从来也没有遇到过一个如同辛尼那样,提起自己的凶残行为之际,竟充满了欣赏意味的人。我实在没有旁的话好说了,我只好加重语气,责道:“你杀了我!你是个凶手!”
这一句话,倒收到了效果,话才出口,辛尼就迅速向后退去。我怕他再转身逃走,忙一伸手抓住了他胸前衣服。辛尼疾叫了起来:“你不是柏莱,你是甚么人?”他喘息著,然后又像充满希望似地:“你是柏莱派来的?我做错了甚么?你为甚么不断说我杀了他?”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我的心中,实实在在,感到了一阵悲哀。辛尼是一个疯子!他用刀刺进了柏莱的心脏,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甚么!
我一手抓紧著他,一手取出打火机来,燃著:“辛尼,还认识我么?”
辛尼盯著我,在这二十天来,我的样子改变了许多,可是他看了我不一会,就认出我来了!这一点,却又证明他的智力十分正常。当他认出我来之际,他挣扎了一下,不过我将他抓得很紧,他没能挣脱。然后,他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汽球一样,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是你,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我仍抓著他,但是身子转了一转,转得辛尼背向墙,将他按在墙上。我道:“当然我不明白,所以我才千辛万苦回来找你,我不明白的是:你为甚么要杀柏莱!”
辛尼现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说道:“我说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我杀了柏莱?你为甚么一直不停的用‘杀’这个字眼?”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好,那么请你告诉我,当一个人用一柄刀刺进了另一个人的心脏之际,应该用甚么字眼来形容这个动作?”
辛尼眨著眼,好一会不出声,我熄了打火机,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我听得辛尼不住喃喃地道:“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我怒火不可遏制地上升:“算我不明白好了,我不需要明白,警方也不需要明白,法官更不需要,他们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