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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说看,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呢?”
一层难言的悲伤之意顿时在全身蔓延开来,徐曼侬紧咬着牙关,努力平息着起伏不定的气息。
她要怎么说?即使他能帮她,她怎么好意思继续拖累他?她现在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她真的是一个“扫把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亲近的人制造灾难与不幸。你看,今天不就发生了令乔墨轩蒙羞的事吗?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
好吧,那就告诉他!把真相告诉他,然后干脆利落地走人。她不想再跟他有所牵连了,她不能再给他制造麻烦了。
她无力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眼睛雾蒙蒙的,好像薄幕后的黑水晶。
“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闷声闷气地说:“我并不是因为没洗澡才会身具臭味,而是我根本就是一个浑身发臭的女人。”
犹记得,她月经初潮来得晚,十六岁时才开始。也是从那以后,她渐渐发现,她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异味。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洗澡没洗干净,于是接连洗了两三遍。然而,她身上的怪味道却愈来愈浓烈严重。所幸的是,在她两米以外的距离,都称得上安全距离。反正也不会有人想跟强奸犯的女儿走得太近的。在学校里,她的座位调到了放置扫把水桶等物的角落,一个人独坐最后一排。
高三下学期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主动放弃高考。从此在家过着灰头土脸的日子,和叔叔一起,做各种又脏又累的活,而且不能有半分怨言。即使如此,还是没能博得肖娘丝毫的好感,海珞也基本不和她亲近。
日复一日,心如死水,看不到任何希望,仿佛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
四年前,她二十二岁的时候,海湾镇沿岸资源准备开发,政府向当地农民征沿岸的土地。徐曼侬家的地正好被征用,肖娘拿了这笔款项,另外建了漂亮的小楼,带着丈夫女儿搬出了那栋死了四个人却不得不和一个臭姑娘共住的房子。
从此,她一个人过。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再饱受肖娘言语上的折磨。
叔叔每月都会定时定量给她送柴米与日用品之物,不过,瓜果蔬菜的供给却有限得很。只吃一碗白米饭的情况实属寻常。她的房子旁边有一块一分多的菜地,叔叔在每季送她些种子,让她自己种菜,自给自足。
后来,她不仅在地里种了庄稼,还因地制宜,在房子周围种各种容易成活的植物,苦瓜啦、黄瓜啦、南瓜啦,紫角叶等对土壤条件要求不高的植物,还捡了几块烂木头回来生木耳……可喜的是,所有的植物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尽皆长得郁郁葱葱,尤其那绕房子一圈茁壮成长的月季花,月月盛开,花香四溢。
两年她捡到了一只流浪猫(取名小曼),她有了一个不会排斥她的可以说话的伴儿。她无聊的时候,就拿笔给小曼画画。小曼的到来,无疑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可遇而不可求的,麦琪的礼物。
后来她才发现,小曼居然有孕在身。为了给小曼补充营养,她常常趁夜半无人时偷跑至海边抓鱼……等到小猫们长大一点,在她顽皮的引导下,竟然个个都能模仿她的表情,偶尔她不开心了,还会搞怪地逗她发笑。有一次被海珞无意中看见,便萌生了让它们表演的想法。在曼侬心里,到底还是想得到叔叔一家的认可和亲近的,于是点头答应了。不过她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表演完,一定要送她几条鱼。
可是昨天,叔叔并没有履行诺言,她抱着猫咪们在门口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叔叔送鱼过来。最后,她决定还是自己去海边抓鱼。谁曾想,竟会被他误以为她是想不开。
乔墨轩默默地听她讲完,脑海中浮现出孤独的少女倍受排挤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坚强地生活的情景,她成绩优异却孤僻自卑,总是一个人吃饭读书写作业,看小婶婶的脸色,也许还受海珞的欺负,洗衣做饭做卫生,再苦再累也不曾有所抱怨。
又想起她家门前恣意行长着的车前草。即使身处逆境,冒着被人踩踏被车轮辗压的危 3ǔωω。cōm险,也要奋力地拔节生长。栉风沐雨,冰刀霜剑,并不曾动摇它茁壮成长的坚强意志,相反更磨砺出牢不可摧的土壤深处的根部。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刚一出生便失去了至亲,还背负着“扫把星”的恶名,又被不知名的隐疾依附在身,她一把弱身子骨,是怎样面对这凄苦不公的人生的?
第三十八章 真相(二)
“曼侬,不要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