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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贵太妃认出来,这女子便是徒元升最后一次去瞧她时带过去的侍妾,本就心中不喜此女,再一想到儿子是阿英给“照顾死”的,心下自是更生怨气,指着阿英道:“我好好的儿子,竟是在你手里丢了性命,你难道就没有一个交代?”
阿英淡淡地道:“我在王爷生前尽心侍奉,并无不妥,若要交代,等今日出了殡,我自会还王爷一份情意。”
“想来我儿便是被你这狐媚子折腾死的!”甄贵太妃又是大哭一场,旁人知她借题发挥,想寻个人出气,便也随了她去,倒是阿英最后遭殃,被骂了很久,才给赶出灵堂,甚至不被允许去送葬。
却不想,阿英不喜不怒,竟独自跟在出殡队伍后头,等墓地里人全都走了,才上到跟前磕了三个头。
待阿英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府中,已然天色暗下。
旁若无人地进了自己屋,阿英并不理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倒是很有兴致地坐在镜台前打扮了一番。
一封信在阿英手中被点燃,望着火盆里渐渐积起的灰烬,阿英终于笑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徒元升临走前留下的是四封信,而最后一封,是他特为留给阿英的,只为感谢她这些年的尽心照顾,叮嘱阿英离开京城这些纷扰,过自己的自在日子去。
“三爷,要不等等我吧,”阿英自言自语道:“没有您,哪来什么自在日子。”
她如今还记得,她在被所有人谩骂抽打的时候,是他骑着马救了她。
趁夜之时,一个女子跳入了三王府的荷花池中,挣扎了没几下,便沉了下去。
阿英的死讯天一亮便在府中传遍,甄贵太妃一觉醒来,被这消息吓出了冷汗。
“娘娘,这丫头是自已不想活的,与您无关。”赵嬷嬷知道甄贵太妃心眼小,怕她又想偏了。
甄贵太妃哭道:“我不过觉得她照顾得不上心,这才说了两句,如何这孩子就想不开了。”
赵嬷嬷说道:“娘娘,刚刚得到消息,周家和冯家的人过来,那阿英竟然是冯氏的亲表妹!”
甄贵妃猛然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突然哭泣起来:“有这样一层身份,您不觉得阿英这般了断,竟像是做贼心虚?”
这话引得甄贵太妃止了啼哭,忙让管事将一直跟在徒元升左右的仆人叫过来询问,问过之后,她们倒真发现不少疑点。
比如仆人说,徒元升去世当天,是兴高采烈地回到府里,毫无一点病容,谁成想第二日人便没了,而当时徒元升身边只留了阿英侍候。
再比如,三爷和阿英夫人从不住在一个屋,完全不像是夫妻,倒更似主仆,而且三爷对她还十分客气,从阿英夫人来到三爷身边,便一直如是。
再一细问,这阿英夫人跟着徒元升回来,就是寸步不离左右,徒元升的妻妾们竟是根本沾不上他的边,便是有怨言的,无奈徒元升一力护着,也不敢随意吱声。
甄贵太妃得到赵嬷嬷打探来的消息,终于“明白”过来,儿子肯定是被皇帝谋害,而那阿英便是杀人的黑手。
这一晚,甄贵太妃在徒元升的屋里又是哭了大半夜。
次日太上皇出殡,上至帝后,下至满朝文武皆来送行。
在被赶出皇宫快三年后,弘圣帝终于得以回鸾,不过他的灵柩从西山行宫运抵皇宫,却只是过个境,在皇城外绕了一周,便转头往陵寝之地而去了。
徒元徽坐在龙辇上,不时地往后头冯玉儿坐的凤辇上瞧,生怕这么长一段路,她能不能支持得住。
起初徒元徽并不肯让冯玉儿一块过来,本打算下旨替皇后称病,却不想,冯玉儿并不肯领他的情。
因着徒元徽生母孝敦皇后梓宫和日落葬,冯玉儿觉得,便是再膈应棺材里弘圣帝那老东西,瞧在徒元徽的份上,也得去跟婆婆磕几个头,也算全了做媳妇的本分。
和冯玉儿一块坐在凤辇上的可卿和可意倒是极会心疼人,一路上紧着问冯玉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让冯玉儿甚觉,家有两件小棉袄,真是贴心得不得了。
可意瞧着冯玉儿的大肚子,问,“娘,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还得等些时候,”冯玉儿摸了摸可意的脸,“回头你便是姐姐了,一定要照顾好它哦。”
可意郑重地点点头,“娘放心吧,可意一定会的!”
“你怎么那么乖呀!”冯玉儿亲亲女儿,真是越瞧越喜欢。
“母后,咱们后头是谁家的车?”一直跪在凤辇上往后瞧的可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