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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涨得通红,想破口大骂偏生又一口气喘不过来。
那女子却叱道:“有什么稀奇!那老贼派来的人,自然知道我们是谁了!大哥你别信他的胡诌”
李布衣一笑,遽然收回竹竿。那倨傲青年猛觉阻力一空,他正全力拔刀,当时“呼”地一声,冲起丈高,他这脚未沾地,便骂道:“他妈的妖邪——”话来说完,一口真气周转不过来,“叭”地摔了个仰八叉!
“大哥”却摇头说:“尊驾是谁?若不说明,恕在下等无礼。”李布衣望了望自己旗杆上的字,苦笑道:“我早写明字号了,方少侠又何必再问。”
那汉于看看旗杆上“神相李布衣”.道:“你真的是江湖相士?”
李布衣笑道:“如假包换,除了看面相手相,也略涉堪舆占卜筮批望气,贵庄山势秀丽端庄,水流曲折缓秀,山环水抱。拱护有情,藏风得水,不论日观气察,尽得峦头。理气之吉我因未知贵庄办丧,无意冒犯,便向各位请罪。说着,长长一揖。
李布衣说出“大方门”的山水形势,算是“露了一手”.那女子却听不懂,间:“他说什么?”
那“大哥”也回礼道:“却不知阁下如何认得先父?
李布衣笑道:“令尊翁将刀法修练成无形刀气,行侠仗义。天下皆知,我这等跑江湖的,若未听过,那就寸步难行了再说;令尊协从李东阳大学士普行德政,人所尊仰,在下自是钦仪了。”
李布衣这一番赞美,三人大是受用。那“大哥”道:“我们也有不是之处。因知有奸邪之徒趁先父悼丧之日来犯故此设下重门,以诛妖邪,却不料惊扰先生。”
李布衣微注目讶道:“有妖徒来犯么?令尊大人他?”
那“大哥”哀叹一声道:“爹他老人家不幸在前日谢世。今日治丧,料他仇家必来夺三妹故此一一一”
李布衣奇道:“‘三妹’?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子瞪了他一眼,向大哥道:“哥哥,别理他。咱们应付得了,不要人帮忙。”
那“大哥”道:“这位先生好身手,若有他仗义相助,不愁。”
那倨傲青年却重重哼了一声道:“大哥你也忒没志气!咱们的事,咱们料理,谁知道别人明说帮助,暗里是何居心?别看我们年轻,以为咱们十二三当家啥事不懂,嘿,嘿!”
李布衣笑道:“方少侠哪里的话”心想无谓惹这股闲事。但又见三人年轻俊秀,奇难将临,未必能度灾劫,不禁便叹了一声:“可惜我与方老侠难缘一晤,今日想瞻仰老侠遗容,亦不可得――”
那大哥道:“先生快莫如此说。请上庄去。晚辈等薄备茶水。”
李布衣正容道:“这儿是‘大方门’.那么便是在江湖上饮誉已久的‘大方庄’吧?”
那“大哥”逐一引介道:“是,我叫方离,二弟方休,三妹轻霞,冒犯先生处,请恕罪。”说着抱拳行礼,方轻霞水也似的眼睛向他瞟了瞟。方休却哼了一声,收起了刀。
方离喊了一声:“才叔,有客来了。”上面有人应了一声。大概是执理丧事的仆人。方离当先引李布衣而行,穿入一所领土堂,李布衣便问:“方老爷子一向清健,怎会忽然间”
方离这时眉字问现出忧愤之色,方休“啪”地一声,一掌击在墙上悻悻道:“都是刘破那老贼!”李布衣一听,微微吃了一惊。
刘破跟方信我、古长城,当年歃血为盟,并称“霹雳三义”。以方信我为老大,刘破是老么,古长城排行第二,为人鲁直固执。又十分粗兽,一身武艺,但仍躬耕田园,不理外事。
方信我为人正义,跟李东阳大学士是旧交,一在庙堂,一在江湖,相应作事,很得民心李东阳是天顺十八年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左庶子、侍读学士、太常少卿,孝宗弘治八年人间,拜文渊阁大学士,加礼部尚书、太子少保,长谋略、善文章,时上疏前朝孝宗,痛陈黎民疾苦,多事改革。
但孝宗死后,武宗即位,这位正德皇帝品格尚在一般市井酒色之徒之下,除远贤臣,亲小人的德性外,外加好大喜功,这才劳民伤财,断丧国家元气。他对正事不理,至于顾命老臣刘健、谢卷、李东阳的奏疏,全文给大监刘谨受理。刘谨、马永成、谷大用、张永、罗样、魏彬、邱聚、高凤八名太监,重要事务是拍皇帝的马屁,并陪正德去捉蟋蟀。赶兔子唱戏,到民间逛窑子,嫖妓女,外加强暴民女,私下对异己赶尽杀绝,暴敛私财,倒行逆施。
无所不为。
刘破觅得时机,成为谷大用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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