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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街上本来有往来行人、叫卖的小贩、热闹的茶店、穿插的驴车、骡车、牛车,但当截杀甫起,每个人都被无形的杀气吓住,街上死寂,人们都躲到屋里。
不知为何,街角上,有一个小摊子却没有收市。
这“摊子”只一张桌子,上面置着一张八卦镜,一只黑黝黝的铁尺,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倒是桌布上缯着两个大图,一面画着一张人面,一面绘着一双手掌,人面五绺长须,甚有古风,脸上注有人面百余个重要部位的名称,掌图上则清楚绘有线纹,各有各的名称。
桌子旁插了一根旗杆,旗杆上飘扬着白布,白布上有黑字,写着:
“布衣神相”
桌旁坐了一人,神态悠闲,穿着葛衣长袍,样貌跟桌布上所绘的古人,竟有七分相似。
任何人一看,都会了然,这是一个算卜的摊子,这人也就是一个走江湖替人问卜论吉凶的相士。
给他看手掌的,居然是一个愁容满脸,一面苦相的老和尚。
相士托着老和尚的手掌,仔细端详,这街上发生的情形,浑如未觉。
恍然间,闻九公觉得这街上的角落本是空的,却不知何时多了这两个人;仇五花觉得这摊子本来是存在的,却不知何时多了这两个人;张幸手觉得人和摊子本都是存在的,但不知为何,自己一直不曾留心,也未曾注意到此二人,而今一旦留意起来,偏又觉得这二人何等触目碍眼。
相士与和尚,仍恍似未觉。
相士仍在仔细辨察和尚的掌纹,看他们的神情,像苦思什么天机,殚精竭智,倒不似在看相,而是在下一盘博妙高深难解难分的棋。
只听那和尚又问:“老衲但求一死,难道决意要死也不成?”
相士道:“一切自有天命,人为不过在把握契机,强求无益。大师双眉各有寿毫垂颧,人中深广,决非夭寿之相。”
和尚拍案道:“老衲一脸苦相,还怕死不了。”
相士道:“大师的确生就一面苦相,历艰辛难免,但偏就死不了,而且神定格稳,神异赋中有云:相中诀法,寿夭最难,不独人中,惟神是定。观察大师神气,地阁丰厚,双耳珠垂,决是长寿之相。”
和尚怒道:“我偏要死,破了你的话。”
相士笑道:“死生前定,无谓强求。”
和尚拍桌道:“我就死给你看!”
“霍”地飞起,整个人像鹰鹫一般冲空而起,蓦地铁翼也似的僧袍一收,整个人化作一枚炮弹似的,光秃秃的大头直如石杵般向墙上冲去。
这一下委实惊人,但在忽然之间,相士身形一闪,已挡在和尚撞去的墙前。
以和尚冲下来的声势,相士非要被和尚撞得腰折骨裂不可,傅晚飞不禁惊呼一声:“不可!”
“蓬”地一声,和尚的秃头,就撞在相士的肚子上。
相士的肚子一收,凹了下去,恰好包住和尚的头,再吸气一挺,“砰”地把和尚弹了出来。
和尚半空中一折身,飘然落地,和尚的头既未被撞破,相士的肚皮也没有被撞穿。
只是一脸苦容的和尚成了一面怒容:“你的相法不灵!”
“哦?”
和尚戟指道:“要是灵验,就不必出手相阻,看老衲死得了,还是死不了!”
相士叹了一口气,道:“眼看人寻死,仍不施援手,实有违常理。”
和尚骂道:“管你有理无理,老衲要死,你不要挡着!”
相士微微一笑,袖手道:“只怕我不出手,大师也死不成。”
和尚又冲天而起,全身因急速的掠动而发出破空急啸,在半空响起个霹雳雷霆似的:
“老衲的事,你少管。”
相士微微一叹,果真袖手旁观。
只听“隆”的一声,和尚连人带头,一双收翼怪鸟似的撞在墙上,砖墙碎倒,灰尘翻涌,撞穿了一个大洞,屋里面发出惊呼声。
妤一会只见老和尚摸着光头,爬了出来,喃喃道:“忘了撤去功力,撞不死,再来过。”
跃起又准备再掠空撞落。
相士道:“大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和尚搔头道:“我一次死不成,自会死第二次,死不死是我家的事,有什么不是?”
相士道:“你死自是你的事,但是为求自身恣快一死,撞毁无辜贫宅墙壁,可知这样的作为,有违佛道?”
老和尚这才省起,拍拍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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