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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燃着灯,否则饮再多的安神露,也是一刻也睡不着。
耶历赫半撑着身体看我,珍珠般淡淡光华映照下的我,神情还是一如十六岁时的清拗倔强,低声唤道:“颜颜。”
我垂眸,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废掉妃位,让我走。”
“什么!”耶历赫惊愕地反问,侧身坐起,他身上盖着的锦被几乎在这一下剧烈起伏中飞出去,他的手加大力道紧紧箍住我的双肩,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走?”
薄玉般的眼睑上,墨色的羽睫轻颤,我淡定地看他:“是权益之计,在我平安诞下孩子之前。”
“颜颜。”他深沉地唤着我的名字,将手指根根伸入我如瀑的迤逦长发间,“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一刻也不想。但是……”他刹那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畔厮磨着呢喃道:“可是我又不想你处在风口浪尖。”
“既然如此。”我仰首看他,眼眸中映射出清泪点点,“你就依我所言。”
昏瞑的烛光下,他的神色有一时的犹豫,毕竟他费尽心思才换来我成为她的女人,现在要他轻巧地废掉我的妃位,怕是很难。
我将头温驯地靠在他宽阔的胸前,立誓道:“我不会离开的,在繁逝的几年,我曾经想过要逃走。但是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为了腹中孩子,我不会走。身为母亲没有别的可以为他做的,但是,至少应该给他一个正式的出身。”
我话已说完,眼神中充满希冀地看他。
“也好。”他抚摩我的后背,掌心的热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抵到我的**上,说道,“将你们早日送走,也免得将来的形势会对你们不利。”
我柔顺地点头,说道:“废除妃位之际,是不是要拜见绮娅王后。”想来我自从初嫁到时,在和亲仪式上拜见了她,五年来还未与她有过任何接触。
“随你的意好了,绮娅。”他漫不经心说道,“见与不见都是一样。”
“那么……”我摇曳的眼波中流淌过踌躇,“会立即开战,还是有略微回旋的余地?”
“颜颜。”他温柔地抱着我,在我细细的眉尖轻啄一下,“战事,迟早要开,但不会那么快,胤朝方面已经派了人来从中斡旋。”
“谁?”这个字我几乎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
耶历赫看我的眼神中有三分疑虑,半响无言,莫非是他以为我还心系着大胤朝堂帝位上的那个人。
“他……”我直视耶历赫的眼睛,心照不宣,我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谁,“我与他早就恩断义绝,从我跨出帝都的那刻我们就毫无干系了。我问是谁来,是想知道那人与颜氏是否有关。”
“颜颜。”耶历赫看我的眼神有些激动,良久平静了说道:“好像是有点关系。先前据说是林桁止将军,后面好像又说是韶王。”
我心头蓦地一跳,我就知道那天在北奴境内遇到景平不是偶然,韶王,高奕析,他果然已经抵达漠北。
“那么然后呢?”我喉咙有些干涩,“你们会和议,还是……”
他用下颌抵住我的头顶的秀发,说道:“别问这些事好吗?你现在只要安安心心地将孩子生下来,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轩彰六年初,大胤与北奴之间愈演愈烈成绷弦之势。经历一个旱冬,好好地到了回暖之际,却是天狂作风云惊变,下了好几场暴雨,滂沱雨势中有时还夹带着颗颗拳头般大小的冰雹,刚种下的春苗就这样被活活地砸死,或是冻死。如此反常的气候,有过阅历的人都在暗中叹息,天将恶兆,血光之灾,怕是一场惨烈的战事是免不了了。
我有时抬头看着鸦青色的天际,绵延不绝的暗紫色云团簇拥着,仿佛有着极其厚重的质感一般要从天幕间倾颓而下。
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待到酝酿成熟之日,一举擢发。我阖眼,想到远在帝都皇座上的那人,还有现在北奴我身边的那人,双手合十地虔诚祈祷,愿这场祸事不是因我而起,否则颜卿如何背负得起这样的罪孽。
为了安定翁戌家族,耶历赫依言废除我的妃位,对外宣称已和宜睦公主情谊断绝,只是念在子嗣份上,把我暂且幽禁在繁逝中,待幼子落地后再行处置。
那日我在特意回宫拜见绮娅王后,绮娅对我应是十分嫌恶,尤其是当时四月的身孕小腹已微微隆起,始终冷冰冰地板着一张脸。我进宫时,只有芙娜热情地迎上来,亲昵地扶着我的手臂。
我原本就不畏 惧“炫”“书”“网”绮娅,恭顺地拜过她后,就点尘不惊地安坐着,任凭其他在座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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