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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脑袋里突然迸出小言里公子哥儿们钓鱼,上下游辛苦一群人,藏着帮着的壮烈阵仗。禁不住歪头偷笑着问:“钓鱼?不会是有人在底下帮你轰吧?”
口吻却十分认真。
刚说完脑门就被卫燎弹了一下,并不疼,可她仍旧哇哇的叫。叫到最后,两人不知何时又纠缠在一起。
几天后真的就开车下乡,天亮出发,三个半小时不算平坦的车程,到达后还没到中午。
乡下并不像城里,总是灯火人群熙攘沸腾,虽然带着尘土气息,但天空却比城里透亮的蓝,空气也格外新鲜。
农舍本来的主人,是个面貌憨厚的大叔,大约是退伍的老兵,身上穿着套没有肩章领花的旧军装,十分热情地说:“卫总,你们可以四处转转,回来饭就做好了!”
三月倒是兴致高昂起来,说:“不用,东西放着我们来就好了。”
转身没见卫燎,找出门,见他皱眉接着电话。这里到底比城里冷一些,卫燎先见之明的穿上长袖T恤,米色配上黑色长裤,本应芝兰玉树的画面,但被他脚下悠闲漫步得鸡鸭搅的有些好笑。
三月上前捣乱,用剪得秃秃的指甲在卫燎的面颊上轻轻搔着。卫燎抓住她,笑了一下,眼却落在远处,有些心不在焉。手机另一边的人还做着汇报,三月却还意犹未尽,凑过来,像小时候一样依偎着他,扬起脸轻轻开口。
并没有声音,但卫燎看嘴型已经知道她在说——我的,这是我的,我的卫燎。
长叹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像在安抚一个撒娇的孩子。匆匆交代了两句,合上手机。
低头对问她:“小朋友怎么了?”
说完绷不住就看着三月笑了。三月也对他笑,问:。
“我们自己做午饭呀?”
“成是成,可是你确定自己饿?”
三月眨眨眼,想起三个小时里自己在车上吃的五包乐事黄瓜薯片,十余个乐天卡布奇诺巧克力布司,还有n个提拉米苏蛋黄派,不由摸了摸自己肚子,严肃的说:“我们可以去走走,大叔说旁边有座小山,上面的风景很好。”
两人一口气爬到小山包上,眼前当然不能和九寨沟、香格里拉那种瑰丽如画的风景相比,但也十分的清爽,几户农家院子里不知道种的什么树,零零星星地布满粉白或粉红的花苞,深深吸一口气,好像就能闻到花朵绽放时的味道。山脚下还有一个河水引过来的池塘,池水像镜子一样闪着光。
“瞧。”三月微微侧过头,因刘海别起来,饱满的额在有点刺眼的光线中,清楚看见密密的汗,油油亮亮一层。
“那个是你,那个是我。”
三月用手比着,卫燎这才看清山下的池塘仿佛两个半圆,斜斜的扣在一起。半个是她,半个是他。倒是像个桃子。
卫燎低笑,鼻子贴在她脖颈上,呼气时搔得她直痒痒。
等下山时三月却耍上赖,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包裹着像黑水晶一样的眼睛,不住眨。
“走不动了!”
她咧嘴笑的尖尖虎牙都露出来,脸颊也笑的鼓鼓,水汪汪的眼睛,因为笑得实在太可爱了,他心头顿时软了,蹲下身。
三月咯咯地笑着,蹦到他的背上,一面还不老实,伸出手去蒙他的眼睛,卫燎含笑的呵斥她老实点。
他背着三月走的慢,却稳。三月仰起脸,阳光射的她眼睛炯炯闪亮。远远有鸡鸣,一声连着一声。从山下走来的农夫背着箩筐,哼着小调,农妇头上都扎着红红绿绿的头巾,有的还带着如同田野上新花的图样,格外土气,但也格外可爱。
回到农舍时,大叔已经识趣儿的避开,厨房里准备好午饭的材料。尤其是一条河鱼,盛在水盆里,新鲜的活蹦乱跳。
三月拿起菜刀和那条鱼面面相觑。
还记得台湾版的倚天屠龙记,连说个台词都哇啦哇啦,吵闹喧哗的厉害。三月并不喜欢看,可独独记住赵敏为张无忌布衣煮鱼的情节——整条扔进锅里,连收拾都没收拾。
三月想,自己又不是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没赵敏那么笨。狠狠心反手将刀挥下去,还没碰着,鱼仿佛觉得势头不对,一个摆尾,三月吓得拿着菜刀的手抖了抖,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卫燎听到响动,忙进来看,但看清后,反倒后退一步,眉头一皱,说:“我也不会。”
最后不得已卫燎还是找人回来,一顿饭总算在大叔憋着笑的眼光里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