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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地狱也不过如此吧。而他已经开始发高烧,艰难地扶着墙,几乎是在挪动,还没到达岔路口的位置,已经浑身冷汗涔涔。
方才用手摸下腹的时候,能感到那个颇大的豁口,两根手指不费力也能伸进去,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到手指摸到滑出的一截滚烫的肠子。
这样的他,即便在最好的状态下,能挺多久?两天,三天,五天?谁能保证这几天内就会有人找到他们?他存活下来的几率近乎于零,留下来只是浪费食物和淡水,凭白毁掉另一个生命存活的希望。他不在了,那些物资至少可以让蓝傲文再支撑一倍甚至更长的时间。
与那些奇怪的悸动无关,与蓝傲文无关,这纯是算账罢了,他离开比较合算,仅此而已。
一边按住腹部的伤口,一边爬过管道,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扒拉下一堆堆瓦砾,确定将管道这头堵死,这样一路浑浑噩噩地摸索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直到脚下被绊了一下,他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体力终于达到极限,手掌按在那绊倒自己的东西上,才发现那是蓝傲文换下的黑色蕾丝连衣裙。
血从大腿不断淌下,顷刻间就将那些蕾丝浸湿。瘫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脑子里亮起人生的跑马灯,许许多多片段囫囵地闪过,有些是有意义的,更多是无意义的,比如和肖陌躺在天台上看空客的飞行灯闪烁着划过夜空,比如蓝傲文一点点褪去肩上的衣物,露出后背上那两条狰狞的伤口……
那个时候在天台,肖陌曾问过他将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他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时有一只麻雀飞落在天台边,他望着小小的鸟儿,说:“小鸟依人……吧。”
小鸟依人,大约是那种会依偎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看见血腥恐怖的场景会吓得躲在他怀里,柔弱得让人心生怜爱,想要保护呵护的女生吧。
可是蓝傲文,这个二十年来第一次令他动心的女孩,偏偏差得那么远,又强悍,又大胆,又任性……他又想起那双水蛇般环在他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笑:
“还爱闹……”
。
死亡的前夕像在滚烫的地狱里,连呼出的气体都像一团火,他只希望能快一点解脱,然后,很突然的,一滴冰凉落在他皮肤上。
那沁人的凉意仿若一股剖开火焰的飓风,苏泽只觉得身体里每个细胞都为之骤然缩紧,然后他听到一道忽近忽远的声音,声音沉沉的,像隔着厚重的海水:
“苏泽,听到了吗?下雨了……”
又一滴水落在眼睫上,他翕动嘴唇,想要靠近那甘泽,然后唇上蓦然一软,冰凉的水,源源不断流入他干渴的喉咙。只是感觉有点苦。
蓝傲文的嘴唇上、头发上带着浓浓的灰尘的味道,苏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会被找到,会被带回来,而这两天蓝傲文居然就一直靠着雨水喂他。
蓝傲文……蓝傲文……
这个名字,令他眩晕。
☆、第二十七章
“就是这样。”苏泽最后说。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曙光。
三年前和蓝傲文分道扬镳后;这是他头一次把和蓝傲文相遇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别人;夏亚是个很好的听众;一直安安静静未曾打断他。
他省去了蓝傲文男扮女装的部分。后来他才知道蓝傲文是黑道出身;扮女装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那个死去的刀疤眉是护他逃出来的保镖,带蓝尚武来救他们的是一直锲而不舍地寻找着蓝傲文的余伯。他一直怀疑蓝傲文要躲的人就是楼战。只是蓝傲文对此从不多说一句。
他看向身边不发一语的黑发少年,对夏亚来说,只需要知道他如何救助蓝傲文;以及蓝傲文绝非忘恩负义之人就足够了。
天亮时骷髅军团的车队再次启程,他们又被带上那间货车车厢。苏泽能够感觉出骷髅军团正马不停蹄地在追赶蓝傲文的车队,似乎是对手上的王牌颇有信心。那刀疤男头目也许和蓝傲文还有过第二次冲突;否则实在不足以解释他对蓝傲文的执着;总不可能真是被美色所惑。
他告诉夏亚和蓝傲文的事是为了让夏亚安心,但并不表示他真的想要等着蓝傲文来救他。往货车外瞄了一眼,除了三辆运载食物和弹药的货车,三辆越野,其中一辆是敞篷吉普,骷髅车队几乎就是一只重机车车队,车队左右前后都是机车开道护航,十二架重机引擎齐声咆哮已经是对耳朵的摧残,偏偏这些机车还都放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戴蛤|蟆墨镜穿朋克夹克的嬉皮士们时而举着旗子时而舞着锁链,像一群嗑药磕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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