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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声音,我僵了好一会儿。一年多,他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打来算什么?
“安然?能听见吗?”杂音消失了,陈天瑾在电话那头说,“还在生我的气?”
我嘴唇一开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别生气了。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安然,我想听你的声音。”
是我的手在颤抖,还是他的声音在颤抖?
“安然,说句话吧……”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等待我的声音,最后他放弃了,柔声对我说道,“安然,我明天回去。你愿意去机场接我吗?”
“下午两点半。我当你答应了。”
“你……你打错了。”
我慌忙挂了电话,伏在桌边喘息,心突突地跳。方才一直屏住呼吸,只听清两个词——机场,两点半。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觉没睡好,中午匆匆吃完饭便早早出门了。
早上就不再打雷了,只是雨太大,机场里人特别少。我站在角落,接了两通电话,一个是小白,一个是顾秦。接完电话在机场里外绕了五六圈,不远处的警卫大约注意我很久了。
最后我选择站在外面。雨忽大忽小,握着伞的手太紧,直到疼了我才恍然察觉。不知陈天瑾会不会笑话我傻等了这么久。凭他恶劣的性格,凌晨那时没有打出让我付费的国际长途我就谢天谢地了。
等到六点半,雨已经很小,我还固执地撑着伞。
时间一点点流逝,渐渐萌生出“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来。陈天瑾出现时,我真的就不会动了。好像全世界都不会动了,他的双眼满载柔和的光,渐行渐近。
他握住我的手,蹙了蹙眉:“很冷吗?”
伞被拿走,身上多了件黑色的风衣。“你等了多久?顾秦没有告诉你班机延期了?”
我摇头,怔住,又点头,最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笑,替我裹好了衣服,紧紧拥入怀里:“瘦了。”他脸侧紧紧贴着我的,缠绵不断的一通耳鬓厮磨,“想我没有?”
想,想打人。
他抱着瑟瑟发抖的我,打了车直接回了他家。
灯一开,犹是两年前我初来时那般清洁明亮。厨房烧得正欢畅的电水壶表明此人又请来了钟点工。他出国归来,轻装简从,只拎了一个旅行包。
旅行包刚一落地,我就浑身发软倒了下去。他一摸我的脸,立马缩回了手。我一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转眼躺在了沙发上。没一会儿,一根冰凉的玻璃棒被塞进我嘴里。又没过多久,我被凌空抱起来,迅速送进了车里。
车里闷得很。他不敢开窗户,也不敢开冷气,额边出了点汗,也不知是热得还是急得,一言不发开着车,还不忘替我拉好衣服。
“忍耐一下,就快到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路灯打进车内,交错的影子在他脸上飞快掠过。他恐怕没带驾驶证,凭这速度会不会被扣了车?
我看见他握着操纵杆的指关节有些发白,一时头脑发热,把手搭了上去。他立刻转过来询问地看着我,车随之走起之字路线。
我好容易才虚弱地挤出声来:“不去医院。”
他慢慢把车停在路边,反握住我的手,黯然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我抽出手,留他不尴不尬呆在原处。最后还是忍不住,勾着他的脖子靠进他怀里哽咽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柔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是回来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从我身边溜走。这人太没安全感,引得人心跟着抽抽拉拉,要死不活。这究竟是他的兴趣,还是有苦难言?
我抚摩着他白皙清瘦的脸颊,温柔的眼角,想要就此据为己有,不想让旁人发现那对镜片后美丽眼神的秘密。就让我自私一次,让他属于我一个人……
“瑾,待在我身边。”
“好。”
“你给我一个承诺。”我就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总想要大人给出明确的答复,哪怕只是口头的约定。
陈天瑾温顺得不可思议:“我承诺你一生。”
“那我也承诺一生。”我笑了。
眼前模糊不堪,我拇指摸到他下唇,贴上去,轻吻了起来。
仿佛幸福的花刚刚开放,初尝到甜的滋味,便沉溺其中,继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那时的我怎会知道他的人生与我的人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