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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位可靠的同志轻声重复着马宵鹏老师交待的那句话:“争取时间出去鲁南,或去延安!”说完就毅然走出牢房。
魏钦公一出牢门,就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毛毛细雨不停地下着,天地间呈现出灰白色山只有西南天际,薄薄的云层微微显得有些发亮,那是下弦月洒下的清辉,借着它可以辨认出大地模糊的轮廓。
警卫连长提着匣枪,晃动着伟岸的身躯,急冲冲尾随在后。
他们出了庄,沿着一条蜿蜒小路,向西北走了大约二百多米,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坑坑洼洼的荒地,—座多年废弃的窑坑。周围全是碎砖破瓦和光秃秃的土堆。
战土渐渐放慢了脚步,看样子这就是刑场。大概离窑坑还有三、四步远,魏钦公突然站住了。他断定,马宵鹏老师他们的尸体就在窑坑里,他怎么忍心目睹这惨状呢?
一个战士在他背后狠狠推了一把,想让魏钦公跪在窑坑边,死后滚到窑坑里。
魏钦公被推了一个跟头,扭过头狠狠瞪了那战士一眼,气愤地说:“推什么,死在那里不是一样?”
几乎就在同时,背后枪响了。。。。。。
吴峳砾等应声倒地。
魏钦公还没来得及呼喊口号,就一头栽倒在荒滩上。
过了一小会,魏钦公竟然恢复了知觉,却没有疼痛,只感到麻木。嘴里罐满了又腥又咸的液体,那是血,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坚硬的碎物,那是牙,他发现自己竟没有死。血一个劲地往嘴里涌,他不敢往外吐,只好一点一点地向肚里咽。他侥幸地想:能活下来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他面临着第二次被枪决的可能
“报告连长,打偏了?再补一枪吧?”一个小战士躬下身子,对躺在血泊中的魏钦公审视了一阵,觉得有必要提醒连长。
警卫连长扬扬两道浓眉,瞪着一双暴眼,没有搭腔。他认为那战士的建议完全是多余的。他自信地瞅瞅手中的匣枪,这把乌黑发亮的二把竹节,伴随着他参加过多少惊心动魄的战斗,他们配合得多么默契啊,射程之内,可谓百发百中。射出的子弹断过香头,灭过灯火,崩过敌人的脑门,穿过敌人的眼窝,也为他挣得神枪手“一枪准”的称号。今天,在刑场上他李玉震亲自处决托匪,几步之内难道还会失手?真是扯蛋!
那战士看看连长那副自信而不满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连长的自尊心,再多嘴肯定要挨削,只好把魏钦公的尸体拉到窑坑里。
跟来看热闹的另一名战士,出于好奇心,壮着胆子走到坑边,对着 魏钦公捏亮了手电筒:“看,他还睁着眼哩!”
魏钦公听了,立即定住了眼珠。他清楚,只要一动,将会有再补一枪的可能。
警卫连长走坑前,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着魏钦公,见他头上脸上沾满血和泥,那两只眼睛虽然瞪着,却是无神的,凝固的,就象木雕泥塑一般,分明是副死相,这样的情况战场上见得太多了。他摸了摸匣枪,边往回走边说:“哎呀,你就不仔细看看,人是睁眼死的嘛,这就是常说的死不瞑目!”
一个小战士向另一个战士使了个眼色,轻轻地说:“你下去看看吧,跑一个托—匪,就多了个敌人,为革命负责到底呀!”
“好。”另一个战士勉强答应下来。
小战士在上面打着手电筒,另一个战士跳下了窑坑。
魏钦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小战士还不放心,让另一个战士解开魏钦公身上的绳,缠住魏钦公的双脚。一切都办完了,小战士把另一个战士拉出窑坑。
“这下跑步了啦!”
两个战士匆匆忙忙向村里走去。
魏钦公满脸是血,子弹从左腮穿透右腮,万幸没有打中要害部位。他见四下再没有动静,决定从尸体中爬出窑坑,尽快逃走。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浑身象散了架,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潜意识告诉他,身上的绳子已经松开,只有手脚被捆着。他努力晃动倒背的双手,绳子渐渐松了,抽出了一支胳膊,他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赶紧解开脚上、臂上的麻绳,使着劲地往上爬。当他爬出窑坑时,眼前突然现出马宵鹏的身影,他依恋地向窑下望了望,那是一堆模模糊糊的尸体。他成了幸免 者,而他的老师和战友却在这荒僻、阴冷的窑坑里埋葬了青春和生命。
魏钦公真想放声痛哭一场,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还身处险境,还没逃出死亡线。
他面临着第二次被枪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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