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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不禁问道:“那是什么?”说着立即下到院子里
去把它捡了起来。原来是常绿树的红色果实。稀稀落落地掉个不停。木贺只
捡起了一颗,把它夹在指缝间,一边玩弄着,一边谈这个秘密之家的故事。
他说,他忍受不了对衰老的绝望时,就到那家客栈去。
“很早以前,我就对女性十足的女人感到绝望。告诉你吧,有人给我们
提供熟睡不醒的姑娘呐。”
熟睡不醒,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听不见的姑娘,对于早已不能作为
男性来成为女人的对象的老人来说,她什么话都会对你说,你说什么话她都
会爱听吗?但是,江口老人还是第一次与这样的姑娘邂逅。姑娘肯定曾多次
接触过这样的老人。一切任人摆布,一切全然不知,像昏死过去般地沉睡,
沉睡得那么天真无邪,那么芳香,那么安详。也许有的老人把姑娘全身都爱
抚过了,也许有的老人自惭形秽地呜咽大哭。
不管是哪种情况,姑娘都全然不知。江口一想到这里,就什么也不能
做了。连要把手从姑娘的脖颈下抽出来,也是小心翼翼地进行,恍如处置易
碎的东西似的,然而,心情还是难以平静,总想粗贸地把姑娘唤醒。
江口老人的手从姑娘的脖颈下抽出来时,姑娘的脸部缓缓地转动了一
下,肩膀也随之挪动,变成仰卧了。江口以为姑娘会醒过来,将身子向后退
了些。仰躺着的姑娘的鼻子和嘴唇,接受着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光,闪闪
发亮,显得十分稚嫩。姑娘抬起左手放到嘴边,像是要吸吮食指。江口心想:
这可能是她睡觉时的一种毛病吧。不过,她的手只轻轻地碰了一下嘴唇,她
的嘴唇松弛,牙齿露了出来。原先用鼻子呼吸,现在变成用嘴呼吸,呼吸有
些急促。江口以为姑娘呼吸困难。但又不像是痛苦的样子。由于姑娘的嘴唇
松弛、微张,脸颊仿佛浮出了微笑。这时拍激着高崖的涛声又传到江口的耳
边。从海浪退去的声音,可以想象高崖下的岩石之大。
积存在岩石背后的海水也紧追着退去的海浪远去了。姑娘用嘴呼吸的
气味,要比用鼻子呼吸的气味更大些。但是,没有乳臭味儿。刚才为什么会
忽然闻到乳臭味儿呢?老人觉得不可思议,他想:这可能是自己在姑娘身上
还是感受到了成熟的女人味吧。
江口老人现在还有个正在吃奶而散发着乳臭味的外孙。
外孙的姿影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的三个女儿都已出嫁,都生了孩子。
他不仅记得外孙们乳臭味干时的情景,还忘却不了他抱着还在吃奶婴儿时代
的女儿们的往事。这些亲骨肉在婴儿时代的乳臭味儿忽然复苏起来,难道这
就是责备江口自己?
不,这恐怕是江口爱怜昏睡着的姑娘,而在自己的心灵里散发出来的
气味吧。江口自己也仰躺着,不去碰触姑娘的任何地方,就合上了眼睛。他
想还是把放在枕边的安眠药吃了吧。
这些安眠药的药劲肯定不会像让姑娘服用的那么强烈。自己肯定会比
姑娘早醒过来。不然,这家的秘密和魅惑,不就整个都崩溃了吗。江口把枕
边的纸包打开,里面装有两粒白色的药片。吃一粒就昏昏然,似睡非睡。吃
两粒就会睡得像死了一样。江口心想:果真这样,不是很好吗?江口望着药
片有关令人讨厌的乳臭回想和令人狂乱的往事追忆又浮现了出来。
“乳臭味呀,是乳臭味嘛。这是婴儿的气味啊!”正在拾掇江口脱下的外
衣的女人勃然变了脸色,用眼睛瞪着江口说,“是你家的婴儿吧。你出门前
抱过婴儿吧?对不对?”
女人哆哆嗦嗦地抖动着手又说:“啊!讨厌!讨厌!”旋即站起身来,
把江口的西服扔了过来。“真讨厌!出门之前干吗要抱婴儿呢。”她的声音骇
人,面目更可怕。这女人是江口熟悉的一个艺妓。她虽然明知江口有妻小,
但江口身上沾染的婴儿乳臭味儿,竟引起她泛起如此强烈的嫌恶感,燃起如
此妒忌之火。从此以后,江口与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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