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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乌垣狼子野心,西原能有此人坐镇,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杜煦侧身站在绿萝缠满的角门下,目送那人背影渐行渐远,他抿起嘴角露出个近乎高深的浅笑,目光莹莹,心道:怕是日后,烽火起,硝烟尽,自己会跟随在这人身后,为这方山河出谋划策……
顾恽翘首以盼,杜煦紧赶慢赶,总是在皇上到来前一瞬窜上了座位。
顾恽责怪看他一眼,小声道:“怎的这样晚?”
杜煦自己也颇为惊险,抬手顺顺急喘的起伏的胸口,只道:“走茬道,迷路了,急煞人。”
杜煦天资过人,几乎是过目不忘,这借口,顾恽是不信的,也没多问,点了下头。
杜煦气息静下来,古怪的看了眼和顾恽同挤一张桌子的怀南王爷,朝着顾恽道:“老顾,你俩如胶似漆师徒情深,挺好,可偶尔也得分分场合吧。”
顾恽方才已经备受瞩目,心情十分糟糕,闻言恶狠狠剜了杜煦一眼,目光里全是小飞刀。
顾恽有些头大,他觉得自己和赵子衿的身份应该倒过来,他为徒,赵子衿为师。
进门前他让赵子衿想法子尽量离他近些,好照料帮衬,怎么就忘了这位爷是个不畏世俗眼光的世外高人,一进门,顾恽简直要怀疑他到底想过没有,法子简单又明了,距离也近的不能再近,都大腿贴着大腿了,还能怎样?
进了大殿,这厮跟屁虫似的跟到自己位置上,直接唤了模样柔美的宫娥,众目睽睽下横穿整个大殿,将怀南王的椅子搬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下,几乎是贴着自己挤在仅容一人的矮桌上,满堂的目光,瞬间就聚了过来。
顾恽面上浅笑依旧,心里却恨不得将赵子衿一把按到地里去,他从来不知道低调为何物,一出手就震慑众人,真叫人伤脑筋。
顾恽对他无可奈何,只能苦中作乐:“你这馊主意,待会皇上过问,你要怎么答?”
赵子衿偷着乐:“实说,我想和你坐一起。”
顾恽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叹口气,促狭道:“你我二人坐一台,美酒佳肴独一份,怎么办?”
赵子衿借着痴傻表真心,一本正经:“阿恽,我可以少吃一点。”
顾恽却是忍不住憋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恽并没有苦恼很久,因为很快,大人们的视线就齐刷刷转向门口缓慢走来之人,乌垣来使,明青候,幽明鉴。
西原见过幽明鉴的文武百官们,只有顾恽四人,余下众人对于这闻名在外的乌垣侯爷,仅限于耳闻,没有目睹,如今这人哺一现身,立刻黏住了众人视线。
幽明鉴面相虽偏柔美,耐不住一身气魄慑人,身量修长挺拔,浅笑噘唇,带点恰到好处的傲气,不至太露锋芒,又不至谦卑惶恐,傥荡悠哉的好像花会游园般轻松自在。乌垣朝服走艳红,蟒袍啜金丝,华服傍身,更显尊贵,十分扎眼。
幽明鉴顶着满身意味深长的探寻视线,目不斜视姿态高贵的打长长的红毯走过,身旁跟着侍卫何群。朝官是不许带侍卫的,痴傻如赵子衿,受了额外的恩赐,也只能带个小厮,在殿外候着,可他国来宾身份不同,西原和乌垣处境尴尬,就是幽明鉴有胆子独自入宫,赵愈也是不许的,要是突生万一,便给乌垣留下了为难的把柄。
引路的公公将人生地不熟的明青候带上席位,幽明鉴礼仪周到对人道声谢,姿态优雅的坐下,脸色端庄正经,丝毫看不出昨日的轻佻放浪。
顾恽、赵子衿和杜煦不约而同心道:这装腔作势的花哨狐狸。
片刻后瑞生公公走上高台,拖长尖细嗓子念道:“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跪地,齐诵万岁,幽明鉴倒是能屈能伸,毫无不耐也跪下去了。
赵愈走上高台,身边跟着如花美眷,这次倒是没犯浑,幽姬在侧,望着台下笑意盈盈,十分高兴,皇后也来了,端庄得体。三人坐下后,赵愈道生众爱卿平身,又大肆宣扬一番对乌垣来使的欢迎和欣喜。
幽明鉴躬身行礼,复又站直,面朝高台道:“陛下,明月有幸能得圣宠,本候倍感荣耀,她背井离乡,作为兄长,在这里代她多谢多谢陛下百般照顾了。吾等此次来朝,奉命为我主迎后而来,恕鄙人斗胆,敢问慧清公主何在?可否让一睹花容月貌?”
赵愈朗声一笑,道:“明青候莫急,女儿家羞涩,准备时间长久些,慧清稍后就到,这就开宴吧。”
在场的众位大臣听得心肝一颤,公主…哪里羞涩了,待会别闹的太难堪才好。不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