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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问,那厢却有宫人通传,说是太医到了。
他只好斜身躺下,放弃挣扎,配合太医诊脉。
这通脉诊了很久,太医的眉头越蹙越紧,额头渐渐布满细密汗珠。
“怎样?”那头素心追问,手间早捏住银票准备买通他。
太医起了身,拿帕子不住抹汗,期期艾艾回道:“脉相微而促,不……大好,很……不好 ,怕是,怕是……很难过得了这个冬。”
萧骋临行前将晏青衫身体托付给他,眼下情况不妙,他自然是紧张的很。
这结果倒是出乎素心预料,她望住晏青衫,一时间竟是失了语。
命不久长,这句如今竟不是谎话,而是冷冰冰的事实。
“素心你写封信吧,劳请圣上回转见我最后一面。”晏青衫卧在床间发话,颜色如雪似抹 游魂:“还有王太医你那药不必开了,那劳什子大补元丹,我一颗也吃不下。”
二
书信在约莫十天后到达固邺,萧骋看后将它塞在怀里,贴胸暖着,并不曾依言回转。
守城已经将近两月,城内如今粮草极度匮乏,连火弩所用的燃油都早就用尽,全靠百姓剩 下灯油维系。
这等情形之下,他实在是不能弃将士而去。
两天后又一封书信送达,里面夹着方罗帕,上面满是暗红色血渍。
他开始魂不守舍,虽然极力掩饰,但梁思还是看出了端倪。
第三封信送达时梁思恰巧前来奏禀,说是后方终于有粮草供给送达。
“是吗?”萧骋闻讯抬头,虽说是喜盈于色,但眉眼深处还有抹不掉的惆怅。
桌上展着封书信,短短一行字,歪歪斜斜,看来象是不能握笔之人写的。
梁思凑前,看清楚了那上面正巧是十个字。
——青衫不过微恙,勿念勿回。
“落笔松散无力,恐怕晏公子不仅仅是微恙。”他垂头低声。
“我知道。”萧骋双手撑住桌面:“前头太医和素心已经来过两封信,说他危在旦夕,那 才是实话。”
案前梁思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发话,有些犹疑不定。
“圣上。”他道:“不知您放不放心将军务交给我和齐弦,这一来一回快马加鞭,其实也 费不了几天。”
萧骋闻言望住了他,直直望了有一柱香时光,内心在做痛苦万分的厮杀。
“那好。”最终他道:“反正粮草也来了,我就将军务交于你和齐弦。我回京一趟,估计 很快就会回转。”
言毕就出门牵起他的赤兔马,翻身扬尘而去,连半刻也不曾停歇。
桌上那封书信还在,梁思将它仔细折好收入袖筒。
落日这时燃起了层云,他出门远眺,看着前方,唇角扬起了个笑。
不过三日萧骋就抵达洪都,连人带马都累去了半条命。
干靖宫内太医云集,团团围住晏青衫,都各执一词,要试用自家的方子。
而晏青衫此刻已瘦脱了形,额角青筋跳动,一日里多半不醒来,醒来便是呕血。
这不是做戏,他身子本就是油灯将尽,这会不过是掐断了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由着自己去 死而已。
萧骋见到他之后却不曾伤心泪落,只是上前抱住了他,使了力抱的有些紧。
他亲手喂他汤药,吐了便再喂,一种不成便换另一种,总之是决计不肯放弃。
他曾从生死线上将他拉回过一次,认为势必还能拉回第二次。
三日过去,五日过去,晏青衫能喝下些汤药了,却始终不见好转。
夜晚时分他身体有些微凉,萧骋抱住了他,看着他左手捉住床单,越扯越紧,直到将床单 扯破了个洞。
他是夜夜如此吗?因为风寒入骨,所以剧痛难耐,所以时常要换床单。
他还一直以为他是洁癖。
萧骋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他,他的过去现在,悲喜痛处,自己都不曾真正了解。
这想法叫他有些害怕,所以使力将他拥的更紧。
恍惚中他睡着了,醒来时看见晏青衫正看着自己,目光雪亮,似落满星辰。
“你这样一个性情中人,又怎么能做君主,又怎么能在虎狼成群的世代里自保?”他发话 ,一言三叹。
萧骋笑了,轻声回他:“那也不见得,我做胄王时那样艰难,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那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因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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