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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想得到它半夜里会逃跑?比起看护不周的惭愧,我心理感受到更多的是被欺骗,被戏弄了。
该死的家夥!
医院里里外外都被翻了一遍,附近也都派人去打听了,一无所获,我累得都要断气了,笙井教授气馁地说了声天亮了再找吧,就开车回家了,同事们以及医院工作人员也就纷纷散了。
我精疲力竭地回到病房,却怎麽也睡不著,心里总在想白天是不是有什麽信息被我遗漏了,033真的是一时兴起玩出走的吗?还是说发生了让它不得不走的事?再或者……
脑海里翻腾过无数念头,最後我还是再次爬起来,轻轻带上病房门,重新将走过的地方再找一遍。这家医院我虽然来过几次,但并不能说非常熟悉,加上又是半夜,人也疲倦,走著走著有种鬼打墙的错觉,七拐八绕地,竟然走到了自己压根不知道的地方来,蝉声中好像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周围甚至找不到防身的道具,我就这麽赤手空拳地循著声音找过去,
响声是从建筑和围墙之间的死胡同里发出来的,我一直走到深处才发现,033竟然就缩在墙角,身体微微抽搐,显然是出了什麽事。
“喂,出什麽事了?”我赶紧加快步伐走到它跟前。
它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看我,脸上亮晶晶的,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道道泪痕。
它怎麽哭了……我顿时六神无主起来,蹲下去试图将它抱起来,可惜它太重我太累,我只是把它从墙角挖出来搂在了怀里而已。“别哭,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这麽远,你到底是怎麽过来的?”我一手抱著它,一手替它擦眼泪。
033靠在我怀里,一手攥紧我的衣服,呜呜咽咽地似乎拼命忍著不发出声响,我在黑暗里摸索著检查了一下它腿上的石膏,幸好没什麽变化,正想再使点劲儿把它带回病房去,突然摸到它的病号服裤子湿了一滩,稍微愣了愣就明白过来。
“在这里不行,坚持一下我们回到病房去,或者我去叫医生过来。”原来它和丛林里的动物一样,生育的时候会躲到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去。
它怎麽都不肯配合,不愿意离开,但又紧紧抓著我不放,使我既不能把它带回病房,也不能去把医生叫来。
难道要我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替它接生?开什麽国际玩笑,别说我不是医生,就算是经验老道的产科医生也不可能在看不清哪儿是哪儿的环境下接生吧!
“听话,跟我回病房去,”我拍拍它的背哄著,再次试图把它扶起来,“在这里我什麽都看不清。”它呜咽著被我搀起来,几乎全部的重量都挂在我肩上,我咬著牙硬是把它送回了病房。
大概经有刚才的一番折腾,值班的人都累得不行,一路上半个人也遇不到,把033放回病床上後我本打算去叫醒医生,可它不断地哭著,抓住我袖子的手都快把布料撕碎了,我只好放弃离开,在床边坐下来:“好好,我哪儿都不去。乖,把手松开,我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该死,谁来告诉我该做些什麽啊!
毫无经验的我只能握著它的手轻声安慰和鼓励,反复把它踢开的棉被盖好。033表现得没有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产妇那麽夸张,没有大喊大叫,但是头上的冷汗怎麽擦也擦不干净,手骨都要被它捏碎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它发出一声急促的悲鸣,突然侧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接著就不动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摇摇它的肩,发现它嘴唇发白但仍然有呼吸,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轻轻掀开棉被,就看见一团棕红色的小肉球仍保持著蜷缩状态,静静地躺在被染黄的床单上,我小心地拨了拨它,它翻过身来,发出响亮的哭声。
婴儿被移交儿科的看护士照顾,顶著两个黑眼圈的笙井教授听完033的体检结果後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对我稍微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托尼。”
辛苦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也懒得计较他这云淡风情的态度,如果不是隔天意外突发,我会很爽快地把辞职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什麽叫死了?怎麽死的?医生把它从我面前带走的时候明明哭得那麽大声,那麽健康的一个孩子,你们到底把它怎麽了!”
在我夹著辞职信来退开笙井教授办公室门的时候,里面早已站满了人,还不等我道歉退出去,薇薇就走到我面前来,提心吊胆地对我说:“托尼,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可千万别激动,”顿了顿,才又说,“那个孩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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