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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灰衣就振袖而去。
待他不见,气息也彻底消失,宋怜才暗暗安抚了一直不安的小兽。自从小兽接受了那什么道诀后,对那些心术不正,别有心思,孽障缠身的,就各外警醒,一旦这种靠近,小兽就会一直咬她衣角。而宋怜自小也对那些“恶意”格外敏感,方才那接近之时他身上针对她的“恶意”几乎纠结成形,宋怜的感知里,简直就像是此头顶标了大大一行字,上书:是采花贼,就是要采。
且这周身有极细微的灵气溢出,旁许是看不到,但自小从母习家传明目术的宋怜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可见此绝非凡胎。因此她自然对其退避三尺。方才的其他修士或许看不到的雾气宋怜看来也是清晰之极,因此她已握住了师父所赠的百毒避香丸。
现这灰衣要走了,她才从暗暗的警备中松了一口气下来。
修仙卷之二十一
待灰衣一走;野鸡太岁就听眼前的美儿笑道:“却有要事;不得陪郎君同游了。”宋怜自挥衣袖;遍寻封芜草去也。徒留野鸡太岁原地傻看着美儿以快到不似凡的速度消失了。
宋怜一路打听;才知有一位药婆,居于四喜镇最东边;那座悬崖边的孤零零茅屋中。药婆年轻时就脾性古怪;无儿无女,无亲无友,采了一辈子药。似乎无药不知。
等到她走近那座外表瞧着十分破败的茅屋时,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皮肤枯黄皱巴;目光浑浊,乱糟糟的白灰头发里插着一根树枝的凡老妪颤颤巍巍走出来;咳了一声道:“不知何方贵客到访?老太婆眼睛不大中用了,有失远迎。”
宋怜被这老的敏锐惊了一跳,她虽是修仙者,却也自小受父亲的教诲,故而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小女宋怜,今日斗胆来烦扰婆婆,只为聆听教诲。”老妪转向她,手中的木杖顿了顿地:“原是修行中,这等贵客,孤老婆子招待不起。”说着就转身入屋。
宋怜来不及去想这老妪的态度,也来不及想她为何能分辨出自己身份,一个急步上前道:“且等等!”
老妪漠然转身:“贵客有何指教?老婆子蝼蚁凡一个,活得也够久了,轮回也不惧。”
听出老妪语音中含义,宋怜苦笑道:“婆婆误会,宋怜今日来寻婆婆,不过是想打听一味草药,宋怜亦出身所谓的凡蝼蚁,岂敢自以超凡居。”
老妪哼了一声:“天下出生蝼蚁,一日得仙,却将自个来处都视为蝼蚁的畜生不如…多了去。”
一句“畜生不如”骂得同为修仙的宋怜满面通红又不敢反驳,只得再三长揖。老妪说罢,模糊见她举止,又侧耳听了片刻,这次拿木杖一顿地:“进来!”说着就不再理会,径自走进了屋。宋怜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忙跟了进去。
老妪大摇大摆地坐细脚支楞的胡凳上。宋怜见此怔了一下,心道这位老年轻时应不简单。这胡凳乃是凡间界来的修士带上来的,凡间界亦是大富大贵之家方用之物,后来修仙界传开。但是寻常修仙界的凡百姓,大约听都没有听过。
见宋怜恭敬地站一旁,老妪的神色冷漠:“说罢,是想要打听封芜草,还是云容花。”这句话一出,宋怜情知大约有着落了,正要欢喜接话,却听老妪道:“若是来寻这两样灵药中的任何一样,都可以离开殷国了。”
“婆婆这是何意?”
“何意?”老妪冷笑,直着干瘦的手指,比了一个“三”:“自从他一死复生醒来后,这殷国的灵药,尤其是封芜草与云容花,都快死绝了!偏偏他又自许甚高,挖了仅剩的几株到皇宫去养。一个白眼的瞎兔崽子懂甚么!封芜草性野,云容花心高,哪里爱他脏臭的皇宫,恐怕至今,也枯的差不多了。”
老妪说道最后,脸上又带了叹息与郁郁。宋怜听得惊异,老妪口中,封芜草与云容花似乎也与一般,有了各自的脾性。她踌躇片刻,最后道:“莫非当真没有野生野长的封芜草了?”
一阵静默,老妪昏花的眼,这一刻竟然钉子似地,钉住了宋怜,慢慢道:“有。”
阴森的林木深处晦暗如昏,障气浮浮,雾气迷迷,远处雾气中隐隐可闻水流声,间有虫鸣与未知的窸窸声,有莫名的凉意弥散,空气中湿润至极。虬乱的枝叶横生,地上一层落叶腐后,叫能一脚踩陷。宋怜抱着小兽,被树根绊了一下,步下一个踉跄,险些将安眠的小兽抛出去。她想用灵力,又想起药婆的话,也就咬牙不用。
忽而,这密林深处,杳杳钻来一阵歌声,飘入宋怜耳中。那是个音色清甜,却幽怨至极的女声:“。。。。。。云冥冥下兮,涕泪啜。羌明明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