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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瞪着一双漫着雾气的眼看着陆知弥。
陆知弥丝毫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宣纸上写着“朱深衣是阉竖。”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字必然青筋直冒,抡圆了膀子便要来和你干一架。
可从始至终他连眼角都没抽一下,表现的却像不认识那字一般。如若真是认得这几字,还能心平气和的作戏下去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年真是城府颇深。
思及此,陆知弥敲了敲小几,说,“暂且先带进府里,要是发现了些许猫腻再做处置也不迟。”
朱深衣吓得浑身一抖,愣了好一会儿才在左右侍从的带领下回了厢房。
这边宝帧瞥见了那宣纸上的字眼角抽了抽,极力将自己的表情整治得无甚破绽,才问:“都督,可觉得这朱深衣如何?”
陆知弥翘着二郎腿靠在小几上,手里捏着茶盏没有停下,“不错,胆子够小,也足够蠢。”
“那都督可是确定就是他了?”
陆知弥抬头瞧了宝帧一样,才抿了口茶,反问:“怎么,本都督觉得宝公公比我更急啊?!”
宝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的一个讪笑,说道:“奴婢还不是替都督着想,那皇位已是唾手可得的了,如若出了……”说罢瞪圆了眼,捂了袖子将嘴打了一下:“呸!奴婢这张破嘴,总是说些扫兴的话……都督可莫要怪罪。”
陆知弥自是知道这宝帧是个何样的人物,怕没有到最后一刻他就不会站到他的这边,思罢扯了那阴沉的嘴角笑道:“这皇位不论何时只要我的一个命令,便自然到了我的手上,可那蒙古,文莱,扶桑的首领既太固执又不是抬举,恍若这朝廷出了什么内乱,那这外患也没多远了。”
宝帧疏开了眉眼,恭维道:“还是都督想的齐全。”
话说这厢朱深衣在侍从的带领下回了房屋,又撵了丫鬟便裹着被子上了床。
听那个阴沉不定的太监们的语气应是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杀她了。
她心稍稍安定,又从被子里露出了头,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许久,想道,可千万不要让那阉竖知道她不是个男的,还狸猫换了太子生生顶替了那朝闱不识作乱逃去的皇子。
明日,明日定更要将胸前的软肉勒个死平。
如此,能活的更长一点儿吧?
命垂一线
北方的夜依旧是漫长的,朱深衣捧着心肝儿缩在暖和的被子里哆哆嗦嗦的眯了一夜。
按道理说,她应该担心的彻夜难眠,可刚刚一沾上棉絮紧实的床塌便将自己的艰难处境忘了个干干净净,待侍女在屋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个动静,室外从未被人下过面子的东厂都督陆知弥将那扇结实的门踹了个七零八落,冷不惊地笑了一声:“这朱公子还没登上皇帝的龙椅,便将昏君骄奢淫逸的喜好学了个七八分像!”
乍一听这阎王冷嗖嗖的话,朱深衣猛地从床上抱着被子哆哆嗦嗦一路滚跪在了地上。
可怜见得,她也不想自己多睡了一会儿便扯了个骄奢淫逸的名声,还劳烦这位大佛请她起身,垂头一看便更觉得这温暖的棉被像索命的钢刀,握着手里真是丢也不是,拥着也不是。
才刚刚过了卯时,长安街外平头百姓养的鸡还未叫过一声,陆知弥便披着白狐裘的大氅站在逼仄的厢房。
往日他一向起的早,带着陆府的禁卫军到校场操练,这几日因着登基的事给蹉跎了,有因为宝公公的话本就闷着一肚子气,偏生朱深衣还自己撞到枪口上来。
不知在倾寒的青石地上跪了多久,朱深衣不敢抬起下巴看眼前的阎王,直到有侍女在一旁轻声提示,都督请她用膳,朱深衣才借着小丫头的胳膊将自己从地上拔了起来。
初春的长安一向是寒冷的,穿上了薄薄的盘领衣才刚出了温暖的室内,朱深衣便冻得打了个哆嗦。
先前看着这府内的侍女都穿着带着狐狸领子的棉衣总想着自己也能捞点儿暖和点儿的衣服穿,哪成想那东昌都督压根儿没将她当个人看。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侍女才在湖边的亭榭弯腰福身将她请了进去。
景是好景,从玉泉山引进的温泉流进了陆知弥的后湖,府外枯柳还挂着冷霜,亭榭下便摇摇曳曳生了好些白荷。
陆知弥坐在上塌,见他来了,握住玉箸的手未停,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
朱深衣合手站在那,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是怪她骄奢淫逸要惩戒她二三呢,还是喂饱了她这顿断头饭送她去黄泉路?
思及此,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