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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过去的夏昭时的角色,都应该还位给他刚才口中的的那个人。“为……为什麽……”林烟的眼里蓦然闪过一抹凄楚之色,忍不住痛苦地低声开口。他自然聪明,也自然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这个愚蠢透顶的白痴问题。然而他毕竟还是逃不脱诱惑,在被夏昭时这麽一问之後,他竟然就满怀希望地想著,既然夏昭时和黎唯哲算得上是同一类人,那麽他也许会比自己更加了解原因:黎唯哲为什麽宁愿要那根木头,也不愿意要他这个美人。
夏昭时暂且无言,他只是悠闲地卷起林烟散开的一缕黑发,绕在指尖一圈一圈地缠,就连唇角的微笑,也是一点一个弧度地微绽:“不发狂还好,一发起狂来就和疯狗一样──他怎麽敢要你呢。”
凝聚游走於胸口的热浪忽然膨胀,迅速上窜,“哇──”林烟眼前一黑,气血上涌,脑袋一歪,竟至於直直,呕出一口血来。
夏昭时见状皱眉,随即甩开林烟站起来身来,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等他挂了电话再走回来,便看见此时的林烟还真成了一个坏掉的娃娃。然而很美:雪白的皮肤,衬著胸前鲜红的血。
他微微弯腰,一把将林烟抱了起来, 放回床上。而林烟也只是半合著眼,目光呆滞地看著天花板,不再挣扎。他难得如此安静──不再癫疯,当然也不复豔色。
这样的乖巧配上此等的姿色,倒实在是令人咋舌。夏昭时探出手指滑过他的皮肤,轻叹道:“看,你这样多乖……我倒也突然好奇,黎唯哲究竟是那根儿筋不对了,竟然会不要你。”就像他自己也说不清,江臻为什麽会忽略他这个陪伴身边多年的哥哥,而竟然喜欢上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横空冒出来的蠢货。严迦祈是被左小腿肚子的一阵抽筋给活生生疼醒的。说是“活生生”,倒还一点儿不夸张,因为等他艰难地睁开眼,抱住左小腿在床上左右打滚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仿佛是从地狱里,被这阵真实无比的疼痛,给硬生生拽了出来。他活了过来,可是现在,他却宁愿一辈子,都烂在那腐朽的死亡里:再不看这红尘一眼,再不听这人世一语。严迦祈疼得龇牙咧嘴倒抽气,不知不觉,泪就湿了满脸。他不明白,他的记忆力明明一向都很差的,学生时代人家花个早自习的时间就能背下的古文古诗,他却要花上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可是现在,他恨,恨自己的记忆,为什麽会突然变得如此清晰。【昭时……我爱你。】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他脆弱的耳边。“唔……”就像是实验室里被强电流猛然击中的小白鼠一般,严迦祈痛苦地闭上眼,沈沈呜咽一声,将湿凉的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江臻喜欢夏昭时:这难道不该是他从一开始就认定的事实吗?在一片湿润的黑暗里,严迦祈死死拽住被角,咬紧双唇,无比绝望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他早该接受的残酷事实。
其实他们都没有变,变的只是他。所以他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有他。
左小腿漫长的痉挛终於过去,严迦祈隐隐感觉到其中某根筋正在伸张和重展,就好像此刻,他也必须要做出某些改变,来适应这个残酷的事实一般。尽管这会让他痛得像刚才那样毫无颜面地满床打滚,可是或许,等这阵儿痛结束了,他便也就真正地活过来了。
他咬著牙艰难地爬起来,然而每动一次,私处撕裂般地剧痛便残忍地提醒他一次,他昨晚巨大的羞耻──直到他终於坐起来,直到他终於把那个罪恶而淫荡的地方,完完全全地掩盖在身体之下时,他才隐约有了那麽一点点,当然也仅仅只是那麽一点点,终於被救赎的恍惚感。他拉过被子盖上身体,尽管这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根本再没有别人,不过他还是稍显畏缩地往後退了退,眨眨干涩的眼眶,想,既然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伤口,那他就把它藏起来吧。对於不了解的人来说,这只是一个耻辱,和一个笑话。
然而最大的笑话还不止如此。
严迦祈惨白著一张脸,往右转过了脑袋。复古繁丽的红木柜上,安安静静地躺著一张薄弱的纸片。他愣了片刻,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好像是已经猜到些什麽,但终究还是不肯相信,那竟然就会是那个什麽。
他缓慢地吞咽了一口,只是喉结滚动之处,却尽是干涩而焦灼的剧痛。愣神片刻之後,他终於下定决心,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伸向桌上的那张纸片。他轻轻将它拿起来,极其爱惜地放到眼前,然後像个老人家一般地,微微眯起了眼。这时正是清晨,冬日阳光暖而懒地斜进窗,整个房间,在流动的空气,甚至在漂浮的尘埃里,都无可救药地充满了,一种令人微醺的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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