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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传出的是一阵叫人心慌发憷的长啸声。再细去听,那啸声中隐约还夹杂着令人心碎的哽咽。
丰琅勉力睁开眼,眼中似乎有些雾气,映照着瞳孔湿湿润润,亮盈盈的。这世上有许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发起酒疯来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们之前并未尝试过,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忧愁,因而不必借酒来浇。可就算再如何极力避免,人这一生中总要遇到那么一回的,只这一回要尽情的发泄,最好不顾一切。
丰琅发疯似的推开眼前一切阻碍他的东西。摆在桌上那局未下完的棋盘,大约是温玉闲来无事时的自愉,黑白子交杂相错,丰琅伸出的手就在那棋盘上空,只顿了顿,还是狠狠地把它推在了地上,近百颗棋子落下,好似瀑布倾塌,在丰琅眼前不停地跳来跳去,惹眼得很。
烦躁!
丰琅抿起嘴来,右手抽起桌上的天一剑,不耐烦地在空中一挥,数十棋子顿时裂为平整的两半。这一招幸而不是在众人眼前施展,不然又要有人惊呼了,此番眼力和手法真乃世间罕有,熟不知昆仑剑法本便与中原武林不同,鄙陋者何其多也,传说里那昆仑剑法可是由神仙传下来的。
丰琅“咯”地一声打了个酒嗝,把剑拍在桌子上,右手死死地按住剑,斜倚着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又去拿了新的酒坛子,撕开封条就把坛子头朝下,往那天一剑上浇。
“不过、不过是把死剑……”丰琅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喃喃自语,有那么一瞬给人的感觉特别脆弱,这样的丰琅,是谁也不曾见过的,他疯狂的笑也好,淋漓尽致的哭也好,可这种颓然的表情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一向孤傲的他的脸上,“一柄死剑,死剑罢了!我……究竟要你来何用……”
若是醉了,就什么都不必去想了吧,可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脑海中这么清醒,那道一直烙印在心里的身影现在又浮现在了眼前,还有那只在他脸上才有的神情,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为什么,他还会记得这么清晰。
据说温玉用剑,以气御剑,以气
伤人,明明练得是浑厚古朴的重剑,与人对战时却从不沾血。丰琅讽笑,兵不血刃他也可以,不过他的用剑方式与温玉的,绝对是两个极端。如果说温玉是极北的冰川,有万年的积蕴,厚积而薄发,那么丰琅便是檐下的冰棱,杀人只在一瞬,以快见长。
澄澈的酒水洗净了剑上的杀气,也洗去了过往那人用剑时的温度。剑在酒的冲击下轻轻颤动着,又是今日继任仪式上那幅模样,之时这回抖动的幅度更大,铮铮的声音更刺耳,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丰琅顿时被它晃花了眼睛,拿胳膊抬起挡住自己的视线。
“是谁说,这是一柄死剑的?”
☆、第 3 章
“是谁说,这是一柄死剑的?”剑身终于慢慢停止了晃动,不过那从剑上传出的声音却还萦绕在丰琅耳边,那声音有些怒意,但掩不住它的好听和温润, “天一剑是昆仑一派的圣物,你既然得到了它,便要好好对它才对!怎能又扔又浇的?”
乍闻此声丰琅的醉意顿时醒了一大半,刚刚的声音,莫非是是……剑在说话?!他放下胳膊向前迈近了一步,双眼炯然瞪着明亮的剑身,“是……剑在说话?”
“哼,不是老子,还有谁?被你摔得好疼啊……嘶……”那剑在桌上自己翻了个身,这下,就算丰琅觉得自己是幻听也不可能了,即使平日里再波澜不惊,这剑出声说话的事情也是头一回见,丰琅揉揉眼睛,权当方才是自己醉酒仍在梦中,可那剑竟然一句接一句不停地说起了话来,“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摔了老子,连说句道歉也不晓得吗?没想到云剑一竟然把剑给了你……底子倒是不错!”
丰琅忽然一愣,这话……倒是耳熟。
“刚刚被你乱舞了一通,害得老子头昏眼花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居然可以听见我说的话了!哈哈,太好了,总算是有人能陪老子说会儿话了,老子一个人都在剑里面待了好长时间了,里面很黑的,喂喂,你倒是回答我啊!”天一剑在桌上蹦来蹦去,剑刃上折射出透亮的烛光。
看得出来,这是一柄……额,性格活泼的剑,倒也没有什么大危险。丰琅无奈地扶额,不去理会还在桌上做着高难度动作的天一剑,兀自坐回了床上。
那剑发出刺耳的鸣声,把丰琅的思绪从天外唤了回来,“喂,你刚刚究竟为什么发疯啊?房间都被你弄乱了!”
“与你无关。”从天一剑说话开始,丰琅就对它没有好印象。
“喂,我说你这家伙,看上去长得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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